说罢启缨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痛苦流涕的样子：“儿啊，你怎么这么蠢！让为父好生担心……”
“滚滚滚。”白誉邪笑着推了他一把：“这种事一般都是亲娘来担心的，你扮错人了。”
“哦。”启缨坐直身子，“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哎呀。”白誉邪咂咂嘴：“跟你待一块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认真跟我聊这种‘终、身、大、事’。”
“请问有什么成效吗？”启缨问。
白誉邪挑眉：“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我还是喜欢他。”
启缨忽然一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其实早就知道你喜欢柳浔空对不对？”启缨面带微笑看着他。
白誉邪抱着胳膊不说话。
“就当你默认了。”启缨不给白誉邪一丝一毫别开目光的机会：“你知道不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关于那人的记忆虽然不多，他却是你最先喜欢的，所以，你不想让自己喜欢上柳浔空。”
白誉邪低声道：“死蛔虫。”
启缨一下站起来：“看来是我错了，就不该多管闲事，本来还想给你指指路的，原来你自己有数。”
“那你才真错了，”白誉邪也站起身，“不如你最开始说的，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是个白痴。你的话我不是没听进去，但是天色不早了，走吧。”
白誉邪不知道那个可怜的碎椅子值多少钱，掏出来一把银子倒到桌子上，被启缨连忙拦住：“够了够了。”
两人没走正门，趁着夜色从窗口跳了出去。
客栈。
白誉邪推开房门，没有看到柳浔空。
“你看吧，叫你非要跟我聊那么久，他走了。”
“你自己跑掉的还怪我？”启缨从后面走过来：“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希望不是已经回天庭了。”白誉邪悠悠叹气：“别在这等了，出去找找。”
启缨边走边抱怨道：“跟你呆一起可真有趣，不是躲人就是找人，而且还是同一个……哎，柳尊上？”
柳浔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拱手微笑：“澹台上仙。”
“我这两天刚好没事，就厚着脸皮让白祁请我尝尝尧城饭菜的口味，没想到一顿饭吃到晚上，让柳尊上等了这么久，小仙实在惶恐。”
白誉邪在一旁小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抽死你。”
柳浔空笑道：“没事，我也才刚刚回来，进去坐吧。”
启缨有一个神技，就是不管和什么样的人，无论品性如何，是否相熟，都能立马跟对方欢快地聊起来。
白誉邪在床沿上安静地坐着，第一次发现被晾在一边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两人从仙法聊到凡间奇闻，又聊到天庭逸事，启缨正滔滔不绝地宣传着他最爱的清影宫美酒，白誉邪感觉眼皮有点沉。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柳浔空笑问：“澹台上仙今晚可是要在此过夜？”
启缨下意识瞥了一眼白誉邪，发现这小子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启缨道：“两位就订了一间房？”
“两间，白公子的那间在隔壁。”柳浔空抬手一指。
“哦，好。”启缨走过去把白誉邪拽起来：“我去隔壁跟他挤一床睡就好，打扰柳尊上休息了，真的非常抱歉。”
柳浔空没再跟他客套，默默帮忙把白誉邪架到他身上，给两人开了门。
启缨把白誉邪甩到床上，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压根没回过这间房，把窗户都打开透气，又把睡死过去就毫无知觉的白誉邪往里面推了推，启缨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启缨忽然意识到，最近这小子破事真多。
以前白誉邪整日闲着没事，拉着他四处游山玩水，教他这个那个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哎，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澹台启缨。”
“哦，你好，我叫白誉邪，单字一个祁。”对面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却朝他伸出一只手：“不要这么拘束嘛，来了天庭就得好好玩玩，跟我来。”
……
“喂，这么垂头丧气的做什么，我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任人欺负的怂样，站起来，从今往后，哥罩着你。”
启缨抬起头，面前那个总是一脸傲气痞笑着的白誉邪，化作云雾消散了。
启缨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低声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