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投,他的眼睛仿佛是春日里的一朵桃花,潋滟多情,柔和风流,他深深地凝望着我。
杜若笙稍微抬起下巴,含住了我的上唇,他微凉的大手从我膝盖那处一路抚了上去。杜若笙的身体似乎在升温,随之,我察觉他有了男人惯有的反应,于是,我局促地攥紧他的白衬衫。
杜若笙翻了一个身,他稍微挪几步脚,把我轻轻地抵在墙壁上,他的舌长驱直入,第一次带有侵略性地吻我。
杜若笙的呼吸灼热浓重,他在我身上摸索着解扣子,那双黑眸里有一种与往常不一样的东西,便是男人在歌舞厅里消遣时而有的欲.望。
杜若笙将我横抱了起来,他似乎要去卧房里,我的脖子上湿热泛痒,他的唇一刻也没离开过我。
他抱着我刚刚走到门前,就听门外有三下清脆的敲门声,对方是个男子,声音较为礼貌:“杜三爷,李某来早了,呵呵,能否进来?”
我很快记起了此人的声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李先生好像是上次在西餐馆里,替杜若笙解过围的男人,他当时也用筷子吃了牛排。
我瞟向身旁,杜若笙的面容阴云密布,他的体温好像变低了,杜若笙深吸一口气,将我放了下来,他帮我理旗袍的时候,对门外之人尽量和气道:“麻烦李先生稍等片刻。”
李先生隔着门说了一句可以。
杜若笙幽怨地盯着门,我匆匆把旗袍理端正,他关掉了留声机,才不慌不忙打开房门。
门外立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相精明,眼尾褶子颇多,因此略微显老,正是李先生。
李先生先伸手与杜若笙谄笑相握,再和我轻握了一下,算作寒暄。
杜若笙拍了一下我的臀,他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先出去休息。”
我应声离去,李先生和杜若笙好像要谈一笔生意,我则安分的回到房间里看看书。
午饭时,杜若笙把李先生留下来用饭,饭桌上他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李先生待杜若笙甚是阿谀奉承,几句话里总有一句马屁,席间,李先生透露说:聂先生很欣赏赵小姐,在外论起杜三爷的新欢时,赞叹声不绝于耳,赵小姐有名媛之范啊。
如此看来,聂荣此人不虚头巴脑,为人实在。我前脚刚答应他要替白曼薇说情,他后脚便在外头宣扬我的好名声,不过也说不准,是聂荣知道李先生今日要来,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向我示好。
省城里的男子,一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聂荣待白曼薇的真情,日月可鉴,白曼薇总是让我羡煞的那一个,不过如今杜若笙和我在一起,我已经没了先前的嫉妒感。
管旁人待她多好,我眼里只有一个杜。
等李先生走了以后,杜若笙又带我上楼学跳舞,期间,他亲热我几次,就是没有再近一步。他的神情略微憋闷,有一种想吃又吃不了的感觉。
我隐约觉得杜若笙那方面有隐疾,许是他从前抽大烟的时候给留下的后遗症。
休息下来,杜若笙开始办公了,他随意抽了一本书给我看,我坐到沙发上躺着看书。
偶尔看累的话,侧头瞄他一眼,不禁觉得生活甚为充实。今日天明气清,如今近了夏日尾至,不算太热,温度恰宜。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洒了遍地金黄,办公桌上的杜若笙认真的处理庶务,他偶尔蹙起眉峰,偶尔神情内敛,一切细微的表情在我眼底都能无限放大。
斜阳的烘托下,杜若笙宛若一颗会散发光晕的美玉,他细长的眉眼如柳如星,刚毅的侧脸,独特的神.韵,引人为之沉醉。
忽然,他抬眸,冲我翩若惊鸿一笑。我胸腔里的小鼓又开始扑通扑通,止不住地敲了起来。
我窘迫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看书,几分钟后,办公桌前的那人语气抱歉道:“最近忙碌,陪你的时间不多,晚上不要等我,白天可以出去逛逛,你拍戏的事,我安排个人替你打理。”
我一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安排谁?”
杜若笙唇角轻勾,眼神烁烁地看着我,他回答:“郑玲,以后由她来安排你的事业,夜巴黎以后给小黎带,郑玲做事老练,眼光周到,我大材小用将她给你用,你可别让我失望。”
郑玲在夜巴黎绝对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手段的确圆滑,人脉深广,就是势利眼了点,本性还是不错的。我对杜若笙吞吞吐吐道:“把郑姐给我用...我有些承受不起,她昔日是我上司啊。”
杜若笙搁下簿子,他的身体往后靠了一靠,斜着头,挑眉道:“她是你上司,就承受不起?那你男人还是大老板呢,你难道日夜惶恐吗?”
我摸了摸脖子,嘿嘿笑道:“这倒没有。”
杜若笙拍了一下手掌,将两手摊开,语气随意道:“这不就完了,做人,不要去想承受不起,你该去想如何承载的更多。”
“嗯!三爷是有阅历的哲理学家,该听你的。”
杜若笙轻轻笑了笑,他拿过左边的本子继续办公,杜若笙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手上转着一支黑亮的钢笔,令人眼花缭乱,钢笔在他手上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来回转得无影无踪。
下午发困,我把书本盖在脸上,呼呼大睡。朦胧之中,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隐约听见一声叹息:不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