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彧说道,扒着柳预安坐起来,柳预安道:“那你等等,我去拿!”
柳预安从前座拿上一瓶水,再转身时,发现程彧蹲在路边吐。
柳预安连忙又在车上抽了几张纸,跑过去,拍了拍程彧的背,把纸递过去,程彧擦了擦嘴,柳预安又将拧开的水递过去,程彧的脸色并不好看,接过水,说道:“是安安啊。”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因为难受,疲惫才会如此没有力气。
柳预安蹲在他身边,也放轻了声音:“小舅,你没事吧?”
程彧摇了摇头,又喝了好几口水,索性小腿一伸,就这么原地坐了下来。柳预安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舅,我们去车上坐吧。”
“不要,坐这里就行,凉快。”
程彧朝她傻傻一笑,顺便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啊,给你腾个地儿。”
见柳预安不理他,他皱眉想了想,“难道你嫌脏啊!你看看,我给你擦干净了。”
柳预安又看着程彧拽着自己的衣袖在地上擦了擦。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程彧脸上的强颜欢笑,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程彧不满地拍了拍地面,“快坐!”
“......”
柳预谶和解千尧还是在刚刚的馆子里,柳预谶心情颇佳地介绍:“这里是程彧最爱的馆子,味道够劲儿,这酒也够辣。我也喜欢这儿,因为这里离家还挺远的。”
“……”
柳预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就着他的杯子碰了碰,“尝尝!”
解千尧依言喝了下去,本以为像惊月一族这样不显山露水,苛责古板的人,应该是不沾酒的,没想到解千尧却是十分果断地一口闷了下去。
柳预谶瞄了眼酒杯,得,空了。他又将杯子倒满,赞叹道:“千尧兄,好酒量。”
柳预谶将自己的也倒满,朝他的杯子一碰,“再来一杯!”
也不知道两人鸦雀无声地喝了多少杯,柳预谶开始叨叨了:“这地方很老了,大概在我读初三的时候就有了,不过以前不叫这名字,这里我也不知道换了多少多少老板,装修了多少次,才变得现在这么大。我第一次喝酒,就是程彧坑的。喝完之后,又不敢回去,然后就骗家里说作业做晚了不回来了。姜女士,噢,就是我妈就会打电话到外婆那,每次外婆都会替我们骗人。”
解千尧静静听着,突然教导处主任附身,不满:“夜不归宿!”
柳预谶嘿嘿一笑,道:“高中外婆去世后,我们就不能那样玩了。”
“你妈妈姓姜。”
解千尧心思缜密地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程彧姓程。”
“噢,我外婆离婚早,程彧随我外婆姓。”
柳预谶说完,又寂静无声了。解千尧喝下满当当的一口酒,迟疑了下,柳预谶又继续道:“我对外公记忆不深,只听说他移民了,我和程彧第一次喝酒,是因为外公回来了,想带程彧出国,程彧不同意,然后就拉着我去喝酒。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无数次,外婆从来不会说我们,只是后来外婆去世了,我们也没有在外偷偷喝酒的机会了。”
沉吟了半天,解千尧突然开口问:“那他今天这么伤心是因为今天……是忌日?”
“不是。”
柳预谶晃了晃酒杯,道:“触景生情吧。那个女孩,程彧的初恋,程彧带回去给外婆瞧过,还夸下海口说毕业要娶人家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估计是没多少了,但是会想起外婆吧。”
解千尧和他又碰了一杯,两人又默默喝了好几杯,柳预谶也有些喝高了,脑袋都耷拉下去了,突然又问:“千尧兄,你是不是对程彧有什么想法?”
酒水还在喉咙里,格外呛喉,解千尧咳了两声,柳预谶啧啧两声,八卦地笑了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别胡说!”
解千尧突然斥责了一下,柳预谶指着他的鼻子道:“欲海弥……弥……”
柳预谶弥了半天,解千尧头疼道:“欲盖弥彰。”
“对,就是欲盖弥彰!”
柳预谶打了个响指,解千尧这才反应过来,可能真是酒精蒙了脑子,嘴比脑子更快。
“咦?千尧兄,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不是神父?”
柳预谶歪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指着解千尧身后,解千尧顺着柳预谶的手偏过脑袋,道:“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