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章是蹲着身子挪着猫步一步步过去的，他看着地上已经被摊平的尸体，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闻着腐臭的血腥味，脑袋一扭，就吐了。
柳预谶拍了拍他的肩，嘴角还噙着一抹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其他意味不明的笑，问道：“第一次啊？”
何章吐了吐，接过柳预谶好心递过来的纸巾，目光又瞥一眼尸体，又忍不住吐了。
柳预谶好心地又拍了拍他的背，何章连忙道：“我没事。”
柳预谶安慰：“现在多吐吐，待会儿你就没机会了。”
何章纳闷，柳预谶又将还剩的纸递过去，何章接过连忙道谢。何章拿着纸巾擦了擦眼和嘴，深吸一口气时，又听到柳预谶说道：“纸是我从他裤兜里翻出来的，你给他磕个头，就算是还了他的情。”
看着趟地上岿然不动的尸体，何章连忙丢了手里的纸巾，又吐了。
董白一点也不懂柳预谶的恶趣味，道：“这小孩可是欧阳局长招进来的，你要是把人吓跑了，欧阳局长估计会找你拼命！”
柳预谶从裤兜里又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年轻人嘛，就该多吓吓，等下还得麻烦董老师多教教他了。”
董白嗯了一声，“你放心吧。”
柳预谶已经起身了，拿脚踹了踹何章的屁股，何章侧着脑袋水汪汪的眼看过来，柳预谶问：“吐完了吗？”
脸色难看的何章沉重地点了点头，柳预谶斥责：“那还不滚过去和董老师学习？”
“噢。”
何章连忙握起手机挪过去，董白刚拿带手套的手指了指尸体的胸口，何章晃了晃手机，问道：“董老师，我可不可以直播啊？”
“……”
柳预谶迈出警戒线，低声问赵阳，报案的人在哪里，赵阳告诉他，那报案的女人被同事带回局里了。
赵阳带着柳预谶往前走，柳预谶见程彧闷闷不乐地杵着像个石桩子，问：“程彧，你不走？”
程彧傲娇地指责：“我站在这也碍你们事了？这条马路是你们家修的？”
柳预谶心知肚明，面上露出一抹淡笑，道：“本来还想说，你要是不做声，我们可以当你不存在。”
程彧一喜，提步就要跟上，赵阳连忙道：“柳部，我们领导说了给程哥休假的，还特意强调防火防盗防程彧。”
柳预谶风平浪静的笑意里仍旧人畜无害，看着冷下去脸的程彧，他道：“那是你领导又不是我的。”
柳预谶顿了下，目光又转向程彧，听起来是夸赞细细品又似讽刺的话张口就来：“在你领导心里你还真是潇洒伟岸！”
“……”
透过单面镜，报案人似乎很急切，甚至不耐烦，也许她压根不明白自己一个好心的报案人怎么会被带局里来。这个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装，把别人怼的体无完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柳预谶相过一次亲的夏薇。
气得整张脸宛如丧偶般阴沉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灰溜溜的小实习生。
虽然气归气，外人面子还是得给足的，总不能在自家门口丢了颜面。这阴沉脸的男人朝柳预谶打了个招呼，简单寒暄，柳预谶问：“这是那个报案人？”
“嗯。”
男人顿了顿，说道：“这女人有点问题。”
赵阳笑道：“男哥，你这该不会是恐女症发作才仇视女人吧？要是夏小姐是嫌疑犯，那她报案做什么？”
男人气道：“如果她不是做贼心虚，急什么？竟然敢公然辱骂警察？”
赵阳：“可我分明觉得是您说不过夏小姐气得有动手的嫌疑。”
赵阳的语气越来越弱，都只能偷瞄炸锅的男人，顿了顿，讪讪问：“难道还要拘留？这不太合适吧？”
“我说了不让她走了吗？”
男人烦躁地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一眼赵阳，嘴里怨念：“这就是我讨厌女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