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觉得姑娘对属下过分亲密了。”琉璃顿了顿，好似察觉柳晓晓不悦的心情，补道，“对属下还好，可对外人……”
柳晓晓挑眉问：“外人怎么了？”
“对外人如此，会损害姑娘清白。”琉璃说。柳晓晓对她动手动脚只在两人独处时，琉璃担心公主对旁人如此，传出对公主不利的流言。
柳晓晓失望些许，又觉得意料之中。她没想让琉璃这么早学会吃醋，然而数月的努力，还没让琉璃习惯这些亲密动作。
把她当孩子的一时兴起吗？
柳晓晓嘟嘟嘴，唤道：“琉璃。”
“属下在。”
“我只对你这样，好不好？”柳晓晓故意软糯声线，甜甜问道。不过被问的对象大抵是个木头，对答飞快，“姑娘愿意的话。”
感情还是没开窍。
柳晓晓心道果然如此，也没失望，说：“琉璃，看我。”
琉璃一愣，“不可。”
这回琉璃没听见柳晓晓不满的声音，而是听公主快速下蹲，紧接着一张稚嫩的脸要出现在眼前——
柳晓晓面色奇怪，随后噗的笑出来。
“你为了不看我闭眼？”柳晓晓震惊道，“本公主就这么辣你眼睛吗？”
“不是。”尽管琉璃不知道辣眼睛的意思，但能听出公主没有生气。她斟酌词句，说：“属下不配看姑娘容貌。”
话音刚落，琉璃感到柳晓晓的笑声一顿。
柳晓晓心中叹气。她数月的努力不仅没有让琉璃习惯她的亲密，甚至上下属之间的隔阂都未消融几分。柳晓晓看着自家影卫飒爽的脸，双眸轻阖，却能感知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有能力的人，偏偏被囚禁在上下阶级的固有牢笼里。不知变通，不懂逃脱。
就算是宫里的宫女，都晓得如何讨人欢心，欺软怕硬。比她们厉害上千百倍的琉璃，却傻傻为一个命令送命。
柳晓晓伸手，抱住琉璃脖颈。她的脸与琉璃脸颊相贴，她的热度传到冷冷的脸颊上去。
“你配的，琉璃。不仅如此，你配的这世上美好的景物，配的轻松惬意，配的放纵歇息。配的游玩享乐，配的自由安平。琉璃，你知道吗？”
柳晓晓缓缓地说，她感受到那人呼吸有瞬间的紊乱，随即消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琉璃内心波动数回，显现只有一瞬。她闭着眼，回答抱着她的公主，“属下不知。”
“唉。”柳晓晓早有预料。她妥协地叹气，自觉地蹭了蹭琉璃脖颈，低声喃喃：“我以后会让你知道的。”
琉璃默声。
柳晓晓想，该如何让琉璃重新拥有常人感情？每次她真心相待，琉璃都有片刻异常。她都以为琉璃尘封在情绪喷薄而出，而下一刻琉璃冷静而规律的呼吸告诉她，这只是她的妄想。
就好像装了弹簧的纸片。以为一颗石子能让纸片压地，可纸片不过下沉几分，随即弹簧让它恢复如初。
她给琉璃的刺激还不够。
柳晓晓想，还能给予什么呢？同吃同住同寝，时不时的亲热，就算是冰块都得热两吧。
或者……离开苗疆，去热闹的地方看看？
柳晓晓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做什么，“琉璃，我们去外面玩吗？”说完柳晓晓惊觉自己抱了琉璃许久，琉璃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让她抱了许久。柳晓晓啊了一声，慌忙拉她起来，“抱歉抱歉，没注意让你跪久了，还好吗？”
琉璃被她拉到凳子上。她侧了侧身，找到一个就算柳晓晓突然扑来也不会看到柳晓晓面容的角度，“很好。姑娘说的外面是指？”后半句是回柳晓晓前一个问题的。
“中原啊成都啊之类的。”柳晓晓瞅着地图。这儿与剑三不同世界，除了成都其他地方一概迷雾一片。
琉璃回答：“姑娘，我们才从宫中逃到此处。”
言下之意即是我们还是被追杀状态，别送上门去。
虽然……公主有厉害的法宝，对那些人不在话下。如果对上那些人，公主独自逃走的几率近九成。琉璃暗自想。
柳晓晓表示明白，目光留在迷雾中，“那探险怎么样？苗寨附近有许多遗迹荒地，我觉得挺有趣的。”
琉璃一惊，飞快道：“姑娘愿意的话。”
又是这句话。真要我愿意，我让你和我亲热的时候你别木着脸说不合规矩呀。
柳晓晓腹诽完，看出琉璃纠结的模样，问：“我看你倒不愿意。怎么了？”
琉璃实话实说，“苗疆林中凶险，姑娘虽身怀绝技……”但如果出事就麻烦了。
柳晓晓被这出发点不对但结局一样的关心顺毛了，“这样吧，你看看我，就不去了。”
琉璃眼睫一动，几息过后，她见到柳晓晓星眸。
那双眸子盈盈笑意，好似藏了千万颗星子。
对视短短一瞬，琉璃迅速移开眼睛，乖巧等待柳晓晓反应。
柳晓晓双唇亲了一下琉璃脸侧，一声稚嫩的“不许闭眼”，小手固定住琉璃头部，她蹲到琉璃面前。
“很好看呀，以后也这样看着我吧。”柳晓晓看着琉璃黑眸。剔除了感情，像机器似的无机质的眸子，如同幽深的漩涡，乍一看有些怵人，柳晓晓却知晓其中无害的模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