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地一坠,不由分说的扯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摊开他的手心。
我本来以为只是擦伤,我也确切的看到,只是擦伤,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小的擦伤,竟然变得这么严重。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去,滴落到地面上,他手掌中心的一块儿皮肉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见里面的白骨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的伤口的边缘。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他,我想表现的沉稳一些,可是我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的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掉入了寒冷的冰窟,我的眼睛感到刺痛,像是直视了正午的太阳,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叫嚣着让我去杀了伤害他的人。
可我突然想到,那人是我。
“你冷静一点!”庄季皱着眉,用他那只完好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这是之前毒的副作用,我只是伤口会好的慢一些而已,还是会好的。”
我沉默的看着他的伤口,那里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撕咬他的伤口,肉眼可见的,他的伤口慢慢的扩散,越变越大。
我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可是喉咙里却像是塞了边缘锋利的石块儿,即将我的喉咙堵得严严实实,又将我的喉咙扯得血肉模糊。
最终,我却只能挤出几个不知所谓的字眼来:“什么时候才会好?”
“很快就会好了。”他笑着,又将漏出森森白骨的手往我眼前递了递,“你看着。”
我紧盯着那伤口渐渐扩大,可是没过多久,就当那伤口要蔓延到他的小臂上的时候,白骨中却冒出一阵黑雾,侵蚀着伤口的边缘,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那伤口就变的和我刚从崖下爬上来看见的一样了。
“还会再来上这么几次。”庄季缩回手去,攥握了两下,那掌心又开始泛红,“但是两天后就会彻底好了。”
“那黑雾。”我犹豫着,总感觉那黑雾在哪里看见过。
“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我能确定,我没有彻底化为白骨,正是拖了他的福。”庄季笑着,又打发我回去睡觉。
我不能不回去,与其耽误他的时间,不如让他早些休息。
可回到了我的房间,我却更加难受起来,满脑子都是他漏出白骨的手掌,和他那张无所谓的笑脸。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来,他受过多少次小伤,又受过多少次大伤?
这样的擦伤都能够变成那样骇人的伤口,那致命的伤口呢?
他岂不是会半身化为白骨,又在那莫名其妙的黑雾的救治下,挣扎着变成人类?
那样想起来便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痛楚,他究竟受过几次?
我坐在床边,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他濒临死亡,双目无神的样子,我愈发不安,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已然大亮了。
我唇齿干燥,腿脚发麻,我扶着床柱站起来,想要赶紧赶到庄季的身边。
昨晚心神不定,没能想起来,不知道上些药,会不会好的快一点,少来几次轮回?
我正想着推门出去,却有人快我一步,推开了我房间的木门。
进来的是王一,他兴致勃勃,一进来便双眼闪着光握住我的手臂。
“我知道怎么让你找回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