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吃完饭把药吃了。”陈墨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妈妈发低烧已经好几天了,精神状态不好导致她这些天还没找到新的工作,偏偏还不肯去医院,这让陈墨有些担心。
“这里是新闻广播电台XXX频道,现在开始播送晚间新闻…”
“…近日,S市以东区域范围内发现了一种由境外携带入境的新型感冒病毒,该地区已进行二级隔离。政府将尽快把卫生消毒用品发放至每家每户,请大家配合政府的相关工作。”
陈墨他们所在的小区在S市东南面,可以说离新闻中的隔离区不远,而这个消息作为前新闻工作者的陈会芬居然毫不知情,可见被隔离封锁的消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就可能就是这几天突发的事。
“妈妈,在感冒好之前你先不要出门找工作了,我早上和傍晚都会去送报纸,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陈墨皱眉阻止了陈会芬想要拒绝的话,变成深绿色的瞳孔内溢满了担忧和心疼。
“…好吧,不过宝贝…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出去送报纸了…”如同女儿担心她一般,陈会芬也担心万一女儿在外面会感染到这种病毒,但她又怕万一自己得了这病会不会传染给女儿。
“我有分寸的,妈妈。”在外强势干练的女人在家却几乎都是听女儿的,陈会芬不知道女儿这种过于早熟的性子究竟是该喜还是忧。
翌日早晨,当陈墨迎着晨光送完报纸回来,就发现楼道里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虽然她平时也经常因为外表和身世受人非议,但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排外,还是有小部分人会对她表示友好,更何况她在这个不大的小区里住了十几年,邻里之间早已习惯了她这人的存在,平时根本不会用这种明显躲避的态度对她,搞得她好像得了某种传染病似的…
“哇…啊啊啊呜呜…妈妈!”陈墨刚走上二楼,就有一个小男孩由于被‘吓到’在楼梯口跌了一跤,幸好她及时伸手扶了下,不然孩子很可能会滚下去。
“二虎!”孩子妈妈听见儿子哭喊急急忙忙从拐角跑过来,看见陈墨时瞳孔一缩,紧张地上前几步一把抢过儿子,同时转过身好像在赶脏东西似地在儿子身上各处轻拍。
这就是二虎的妈妈,那个…人民教师?陈墨不快地抿了抿嘴角,侧身加快速度从她身边走过。
“妈妈,呜…腿上疼…”女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怀里的孩子吸引,只见二虎捂着膝盖,那里有一小块带着血丝的擦伤,显然是方才跌倒时碰到了。
“陈、陈同学,请等一下!”不知何故,女人在看见这个擦伤时整张脸都白了,她不顾儿子的哭喊飞快转身上前几步叫住了就要拿钥匙开门的陈墨,后者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没有马上进门。
“听说你妈妈最近感冒了…”女人毕竟是个教师,虽然心里也曾百般嫌弃但至少不曾在表面上为难过这户人家,可是一想到方才从丈夫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就无法继续淡定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被人就差指着鼻子说‘有病’,陈墨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收起钥匙转过身,用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抱着孩子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我妈妈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手心攥成拳头放在身后,陈墨的心远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陈同学,有些事你还年轻不了解后果的严重性,但即使是为了别人负责,你也应该带着你妈妈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女人稍许冷静下来后说话也开始带着底气,她一边用手轻拍儿子还在抽噎的背,一边用带着教育的口吻对陈墨说话。
“楼里又不止我们家有人感冒,你怎么不去对他们说?”许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女孩的毒舌,女人被反驳得噎了一下,随后带着点不被尊重的愤怒对陈墨说道。
“楼里只有你家有外国血统,新闻里都说了这次病毒是从境外带来的,难道你们不该第一个被隔离检查吗?!”
“哈…”陈墨被气笑了,她讽刺地勾起嘴角,抬起脚就往女人方向靠近。
“你别过来!”没想到女人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尖利的嗓音让她怀中的二虎呆愣得瞪大了眼睛,小男孩有些莫名地回头看向陈墨,再抬头瞧了眼妈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这么害怕那个怪兽姐姐。
“怎么,你害怕?”陈墨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女人走去,内心对于女人过激的反常感到疑惑。
“能不怕吗?!东区已经开始死人了!!”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本来躲在门后、楼上偷听的邻里们忽然像炸开锅似地都冒了出来。
“什么东区死人了?!”
“死了多少人?是因为这次感冒病毒吗?!”
“我父母还住在东区!你说的消息是真的吗?!”
女人抱着孩子惨白着脸回头看去,面对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她不知所措地搂进了怀里孩子稚嫩的身躯。丈夫的嘱咐犹在耳边,但她却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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