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谁开始呢?”
宋东荣歪歪脑袋,“啊”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笑吟吟道:“就从姜典开始吧。”
这名字一出,姜和铃激烈的挣扎,大吼起来:“宋东荣!你不是人!”
然而,他连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到。
宋东荣冷眼看他,嘴角却挂着笑容,继续说:“前天那小双儿还给了我一块馍馍,心善得很,如果我说带他去池塘捉鱼,他定是相信的……”
接下来的话也没必要说了,姜和铃浑身发抖,双眸愤怒得充血,却一句硬气话说不出来。
当今社会,哪有他一个双儿说话的份?
有权有势就能肆意欺辱,为所欲为。
嘴唇被咬出血,铁锈味充斥口中,他怒目圆睁,除了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青丝散落半遮脸颊,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恨意,最终通通化为妥协。
姜和铃闭了闭眼,哑声一字一顿道:“我明白了。”
对面的宋东荣见此心疼不已,他将一勺热粥送近干裂的唇瓣,像是无声的安慰。
“吃。”
姜和铃偏头不从。
宋东荣沉下脸,“别让我说第二遍。”
少年睫毛颤抖,胸膛起伏不定,却没敢让宋东荣等多久,缓缓张开口咽下热粥。
宋东荣满意,坐下来一勺一勺喂他。
“看来你很聪明。”宋东荣低低一笑,暧昧道:“那么,晚上等我。”
·
天空泛白,东方有一束光跳跃上来,周围呈圆形染上红艳。
四脚蓝猫迎着晨风,疾驰飞奔,两米高的宅墙刷刷两下,顺着槐树枝干的巧劲儿跳落进去。
它速度不减,又是一个蓄力起跳翻进卧室。
宋东荣恢复人身,在房间扫视一圈发现没有走动的痕迹,微微放下心,只是表情神神秘秘,眼珠乱转,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本想坐下来,可又怕又人暗地里窥视,又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儿,在确定是自己的猜想,周围安全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净白色的束胸。
淡淡墨香入鼻,宋东荣忍不住红了脸。
虽然这样偷东西不好,但是……宋东荣一想到与少年性格不符的香软身子,心神荡漾。
好像个变态啊。
宋东荣唾弃自己,又忍不住嗅了嗅,虽是贴身物,却无一丝汗味,干干净净像他这个人一样,洁白如玉,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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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缓冲,宋杨氏总算接受了算命大师的卦,尽管心中十分不乐意,但还是拉着刘婶儿张罗起来。
“大师说阿荣这两天就能恢复。”宋杨氏眉梢皆是喜色,遮也遮不住:“我打算给阿荣定门亲事,凑个双喜临门!”
自从一年前宋家遭难从未顺心过,如今得大师指明,宋杨氏觉得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宋杨氏本就急着宋东荣的婚事,把周围十里八村的待嫁双儿全都看了一遍,衡量之后决定还是在姜家村找。
刘婶儿手拿名单,神色颇为认真,时不时指着名字为宋杨氏介绍。
宋东荣在旁玩泥巴,不参与谈论,反正放眼望去,姜和铃应是最符合条件的双儿。
宋杨氏沉吟,“听起来姜文家的怡哥儿还不错。”
刘婶儿翻了翻,道:“怡哥儿的阿么有个哥哥,年近而立从未娶亲,整日里好吃懒做,又好赌,所以他阿么经常拿钱贴补娘家。”
宋杨氏摇头,“那不成,如若娶了怡哥儿,他们一家子岂不是都要赖上咱们?”
刘婶儿点点头,很是赞同。
宋杨氏又看看,指着最上的名字,“这个水哥儿是村长的孙子?”
“是。”刘婶儿眯眼瞧了瞧,“老奴之前见过,这哥儿人如其名,出落水灵,长相是一等一的好,就是……”
刘婶儿犹豫了一瞬,宋杨氏抬眼,道:“停什么,继续说呀。”
“就是听说人有些娇气,现下正是农忙,村长家所有人都出来了,唯独没瞧见水哥儿。”
宋杨氏闻言失笑,“一个农家双儿,装什么金贵人?农家种田为生,他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见其心无孝规,娶进门后还能指望他孝顺我这个婆婆?罢了,虽说对方是村长家的双儿,但品性不行,不能进宋家门。”
刘婶儿又应下。
宋杨氏一一翻过,到了最后也没挑出个好的来,蹙着眉:“村里未嫁双儿都在这里了?怎么就只有这些?”
刘婶儿动动唇,到底没说出来。这已经不少了,因着是双儿,晚嫁的也算了进去,都快是汉子人数一大半了。
没挑到顺眼的,宋杨氏心下略烦,转头去瞧宋东荣,他正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黑黢黢的泥土黏在手上,宋杨氏神情一动,开口问:“我记得有一个小双儿经常和阿荣玩,你还记得吗?叫什么?”
刘婶儿立即回答:“叫姜典,是姜树家的双儿,”随即明白宋杨氏的意思,迟疑地说:“夫人,那小双儿今年刚过十岁……”这年龄是不是太小了些。
没想到宋杨氏摆摆手,毫不在意:“年龄小反而好调/教,你再和我说说他家情况。”
宋东荣:“……”
宋东荣:“???”
诱拐未成年可是犯法的啊!
宋东荣哒哒哒跑过来,装作无意识地唱道:“好看……好看……先生……好看……”
刘婶儿停下话头,闻言眼前一亮,“夫人,学堂里的姜先生不也是个双儿?学识渊博,品行端正,年纪也与少爷相仿,而且父母早逝,没有糟心亲戚维系,不正是个好人选?”
宋杨氏轻抿一口茶,悠悠回答:“你当我不知?我早已想过,只是我曾见过他一面,气血不足,身子单薄,尤其是臀部无肉,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
宋东荣“噗”得一声,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