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旱冰场出来，抱着熊的宋钰瞬间又吸引了众多目光。跟在他身后背着袋子的江天尘大步跨上前，牵起他的校服袖子，俩人从广场人群中穿过去后，宋钰才从熊怀里抬起头。
“脸又红成个苹果了你。”
“他们都看我呢……你怎么会想到给我这么大一只熊？”
“就想送啊。狗熊暂时养不了，所以先来一只熊，等以后有条件了，再给你养只狗。”江天尘见他一手搂着熊，一手反复把熊肚皮上细软的绒毛捋顺又拨反，故意说：“你不喜欢啊，那还我。”言毕伸手过来就要拿。
宋钰双手抱紧熊偏过身躲开他的手。
“哪有你这样的？已经是我的了，不给！”
“谁让你不喜欢。”
“喜欢！”宋钰把熊往上抱抱，下巴蹭着熊肩膀嘀咕着：“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差点给我弄脏。”抬眼看着江天尘，说：“这是我收到过最贵重的生日礼物了。”
“啊？生日礼物？”江天尘停了下来，重新牵起他的袖子，“今天你生日？”
“昨天。”
“已经过了啊……”江天尘蹙眉懊恼道：“怎么过的？”
“没怎么过，我不过生日的。”
“为啥？”
“嗯……我就觉得，带我来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在了，过生日没什么意义。小时候我妈会给我张罗着过一过，但是现在……孙姨问过我，我没给她说。我爸可能都不知道我生日。”
“你过农历的还是阳历的？”
“阳历。”
“昨天21 号，哥记着了，以后给你年年过。明天出来带你吃好吃的，把今年的补上。”
“今天不就相当于过了嘛。”宋钰挨紧江天尘，手从袖口里伸出来把他的勾了进去。
他在袖筒里挠江天尘的手心，江天尘分开五指，与他十指相扣。宋钰愣了一下，缓缓扣回去，睫毛忽闪了两下，看了一低下头，说：“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每天见到想见的人，吃到爱吃的饭，做出来想做的题，我就很满足了。”
江天尘笑着低头，和抿嘴偷笑的人抵抵额头，忽然把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拉到嘴边，隔着袖子亲了一口。
宋钰：“！！”
宋钰连忙把手拉回去藏在身后，扫视左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干嘛呀……”越说声越小，头越低。“这么突然，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嗯？你觉得奇怪？”贴在一处，汗湿的两掌分离。江天尘闷声说：“你觉得怪就算了。”
“不是不是。”宋钰连忙把汗蹭掉，捉住他抽开的手重新藏进去，“不是那个意思。就……哎呀！”微微噘了下嘴，哼哼：“也太那啥了……”
“哪啥？”
“就那啥嘛！”
江天尘憋着笑，还想再看他噘嘴。
“哪啥呀？”
“啧！”宋钰瞪他，“还有完没完？猜不出拉倒。”
“哈哈哈哈……你再噘下嘴我瞅瞅。”
宋钰吸了口气，大拇指和食指掐起他手背上的皮使劲拧。
“哎哟！这么暴力！”
“我发现你有时候特别欠收拾。”宋钰松手，指腹蹭了蹭被掐的那块皮肉，勾起了江天尘的小拇指。
“老陆也总这么说，但是他怕我记仇，没收拾过我。他说总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的被某人收拾的。你说这一天是不是快来了。”
“我哪知道。你怎么把叔喊老陆？”宋钰晃着手，开玩笑：“他姓陆，你姓江，你不是他亲生的啊？”
“姓是跟他姓，不过的确不是他亲生的，至于为什么喊他老陆，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宋钰瞪大眼睛看着他：“啊？”眨眨眼，不可置信道：“在开玩笑？”
江天尘笑笑，垂下眼帘摇摇头，视线下移落到地面上，语气无甚波澜的说：“我是老陆在车站捡的。”
“那……”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张口却犹豫了。
宋钰沉默着看着江天尘轮廓分明的侧脸，视线在即使不笑也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短但浓密的睫毛之间来回睃巡，越看越觉得熊碍手，周围的人都碍眼了。他眉头拧着，心里叹道：“好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