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闭上眼，不想答。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既然飞升了，我也成了一杯黄土。你为什么不放弃这一切？专心修行。”秋正雅喃喃低语。
为什么吗？因为从很久以前，从你不知道的时候，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一切，找你比飞升更重要，只是，这些话，墨莲说不出口。
你不知道的是，我曾经把爱意说出口过，看见你那万念俱灰的模样，我心如刀绞。
我的心思如此丑陋，让你濒临崩溃。
作为你的师父，我无法再一次自私，我不能毁了你。
我已经伤害过你一次。
伤害你，我甚至比你更痛。
许是墨莲面容透露出的痛苦，让秋正雅心中酸涩：“当年的事，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是时候让真相浮出水面了，墨莲缓缓道来，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
……
“秦龙果然就是白应龙。”秋正雅心中很沉痛。
金霖同样在碧戒里面大骂：“这个蛇崽子，一点良心也没有。当年你不止一次救了他。”
秦龙到底去了哪里？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
他重生了，按照轨迹来说，秦龙一定也在他身边不远。
秋正雅的脸越来越苍白，逐渐失去了血色。
墨莲上前一步，用手托住他的胳膊：“正雅。”
秋正雅稳住身体，发白的唇瓣开合：“我大约能猜到白应龙是谁了？”
前三本书，墨莲穿越时空都没有看见杀他的人是谁。
第四本书墨莲听说了，杀他的人就是秋凌。
加上，秋正雅想起用应龙一族的绝学掏心法，官非死的时候，没了心，死状凄惨。
即使白应龙化作秋凌，生死关头，还会激发体内潜能，无意识用他最擅长的招式。
秋正雅无奈地闭上眼，三生三世的纠葛，延续到第四次的残杀。
原来，最大的反派一直在他身边，白应龙是秋凌吧？
金霖气得嗷嗷直叫：“他奶奶的，原来真正的黑心鬼大反派居然是那个小狼崽子。一开始我就看他不顺眼，早知道我就该趁人不注意把他咬死。”
秋正雅的脸上浮起了淡漠的神情，现在杀他也不晚。
墨莲问：“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有了白应龙的下落？”
“据我估计，白应龙应该就是秋凌。”
“什么？”时空穿梭时，墨上并没有亲眼目睹秋正雅被秋凌杀死，只不过听旁人说起过。
墨上深受难言之苦，自然知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模样，内地里可能有说不得的苦衷。
墨上不想误杀秋凌。
秋凌的角色跟他一样，是主角龙傲天一般的存在。
当时，对于秋凌动手杀死了秋正雅的事，墨上一直心存疑虑。
这辈子墨上时刻监视着秋凌，一旦他真的做出对秋正雅不利的事情，他会第一时间斩杀秋凌。
可秋凌没有，他只是很依赖，或者说，是过分依赖秋正雅，秋凌毫不掩饰他眼中对秋正雅的迷恋。
秋凌对秋正雅分明是爱，怎么会是恨？
墨莲紧紧攥着拳头，白应龙是他几千年的仇敌，他居然见面不相识！好恨！
若非白应龙，他不会跟落知秋生死相隔。
若非白应龙，他不会被心爱之人误会几千年。
墨莲的拳头泛了青紫色。
他抬起一汪深潭般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秋正雅：“你有什么打算？”
秋正雅：“我打算先闭关结婴，七阶妖兽的妖丹都被秋凌取走了，想必他已经尝试结婴。他是妖，怎么可能结出元婴？他如果试图结婴，很可能唤醒他体内的妖力。
依我看秋凌的模样，这么多年，他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他应该是的确失去了记忆，一旦妖力恢复，想必他恢复了记忆，很快会再来找我，试图杀我。”那时候，就是他报仇的时候了，不能放过秋凌，他的心性实在扭曲，无法回头。
墨莲：“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
秋正雅喉咙一哽，唤出了遥远的称呼：“师父，我早已过了需要人保护的阶段，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只靠自己。
在秋正雅的认知里，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墨莲暗自发誓，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他找上你，我一定会先一步杀了秋凌！
这是我为你，为我自己做的最重要的事。
林立的山峰，草木苍翠，飘飘缈缈云雾，在群山间翻腾飘荡。
飘渺的云雾，一如墨莲此刻的心境。
墨莲看了一眼远处的符沉：“正雅，你知道他就是石散人？”
秋正雅缓缓点头。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很久之前他就有所怀疑，秋正雅觉得不可思议，一代魔君潜伏在他身边，为什么呢？
结丹期，弟子到十八地狱中磨练，他开始怀疑，什么人能在墨莲手下公开动手脚？那人可以随意控制地狱中魔傀儡的魔力，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
后来在喋血谷，秋正雅中了血毒，朦胧记忆中，他好像咬伤了什么人，恰好在喋血谷外，他碰到了石散人，他手上的伤口，明明就是被咬伤的。
喋血谷外的那些蝴蝶，能够一举把蝴蝶全都烧死的人，对火的造诣不同凡响，他所认知的，火把控最好的人就是符沉。
这样一来，很容易把符沉和石散人联想为一个人。
秋正雅炼化天雷的时候，他晕倒了，那次，他并没有完完全全失去记忆，那天，有一个人被他压在了山下，石散人明明具备反抗之力，却不忍动手，石散人颤抖着不敢挣扎。
这些，秋正雅都知道。
如果说爱是什么，对秋正雅来说，爱是让他不做自己，爱是让他满足师父的一切要求，这一点，在石散人身上得到了同样的体现。
为了他，石散人很少做恶，他抛弃魔君的身份，不做自己，亦或是石散人才是真正的符沉。
爱让人失去自己。
爱能让魔走正路。
也许信任只不过是两个人的开端，化敌为友的开始。
墨莲的声音飘忽得宛如天外来客：“你决定了要跟他走吗？”
秋正雅要跟石散人一起，把救的人安全送回城镇，他吐出一个字：“是。”
墨莲似乎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如果当时，为师没有抹除你的记忆，你没有被秦龙带走，我也没有听他的话，收他为徒，你……是否会接受我的感情？”
墨莲也好，墨上也罢，他再次开口，他的指尖弯曲得过分，心也在颤抖。
秋正雅怅然若失，往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二人一头抚琴，一同练剑，一同修行。
师父虽然沉默寡言，但他在用行为保护着自己，师父从来都是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
他从来没想过二人的关系，可以是道侣。
他知道师父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穷其一生都是为了得到师父的认可，师父对他的重要性，超越了亲情，超越了一切的感情。
秋正雅扯出一丝清浅的笑容：“师父，世上本没有如果。”
墨上仍然锲而不舍地问：“如果有呢？”他仍在等待一个答案。
清风拂过，落叶纷飞。
秋正雅转身渐行渐远，良久，仿佛从天边传来了一个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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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人物，师父，秋凌，符沉，对我来说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不忍心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深爱秋正雅，只不过有的方式不对，有的后知后觉。
秋凌虽然坏，但他得不到所爱，已然在地狱。
师父跟知秋的悲剧，不仅仅是阴差阳错，师父的个性还需要磨砺。
魔头在付出，秋正雅还没开窍呢。
这是一个开放的结局，接下来，大家自行脑补吧*^_^*。
有的小天使觉得意犹未尽，这个文再写下去，有人买错股，会伤心的。
如果你曾经被这篇文打动过，请多鼓励玻璃心的我，我下次会更努力。
谢谢陪伴！完结喽，撒花！
2019 .09.18 杨七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