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呀！”不知喝了多少的酒，敖丙整张脸，不，整个人，但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氤氲的红，看见是哪吒，笑得眉眼弯弯，但仔细一看，眼神都是散的，往上翘的眼角也是一抹红，笑起来似要有水汽落下来。
哪吒一把将他扶起来，见他实在醉成一滩烂泥，只好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嚯！我说那么刚烈呢，原来是有主......”话未尽便被怀里还抱着人的哪吒一脚踹飞，砸落到酒柜上，满地都是酒液和玻璃。
“你知道怎么处理。”哪吒对着身后赶来的手下说道，便抱着人出了门。
10.
“喝成这样还能打人，小爷服了你。”哪吒把人放到床上，便给人脱外套边说道。
脱到一半都乖乖的，拉第二只袖子时却被敖丙一把揪住领子拽到眼前。
额头相抵，鼻息相缠，天地间只剩下左边胸膛里的轰鸣，九湾河所有的河水都倒灌进耳朵，哪吒指尖都微微泛麻，可眼前人似乎还浑然不觉自己惹下的祸事，歪着头，眨着眼，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人，半晌，又笑起来，像是九湾河边最美的一株藕荷开了。
“嗯哼......我......我认......认识你。”
哪吒像是突然被惊醒，急急忙忙起身，继续帮他脱衣服，却手忙脚乱，不敢抬头看身下人一眼，半天拽不下来，怄气似的一拳打到床上。
“靠！我这是在干嘛！”
话音刚落又被人一把拽回眼前。
“我......我认识......认识你......”
“好好好，你认识我，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乖啊，先放手。”哪吒说着试图把人揪着领子的手拿开。
可敖丙似乎就拗上了，怎么也不放，听到哪吒的话，执拗的神情染上了三分委屈，撇着嘴。
“不，你不......不认识我。”
“那好，我现在认识你了，行了吧，乖，先放手啊。”哪吒只好顺着他的话哄道。
敖丙这才放开手，但嘴里还在念叨。
“你......你好，师父......师父不好。”
“他真的......真的在乎......在乎我吗？”
“他......不怕......不怕我被发现吗？”
“他才不......才不关心我，他都......都不记得......记得我没有吃饭。”
“我难道只......只是一颗......一颗棋子吗？”
说着说着，眼角的水汽真的落了下来，更红了一片，连鼻尖都红起来，好不可怜。
有小人在挠哪吒的心，一下一下，连呼吸都被那眼角勾走了。他应该也喝了酒，酒意烧得神思不清，才会，才会。
才会想吻下去。
他吻了下去，他哪吒是什么人，刀山火海，上天入地，认定的就要去做的，想要的，就得是他的。
碍眼！眼角的泪水碍眼，吻掉！身上的衣服碍眼，撕掉！
混沌初开，山川乍裂，蜜蜂落进花蕊，耳畔是轻颤的嘤咛，三寸的小刀划身，连血肉都交融。
是一个吻，是一场夏日的焰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