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啦!我叫哪吒,你呢?
我叫敖丙,我们曾见过的。
19.
夏日是一场盛大的蝉鸣,整个城市所有绿荫都在轰鸣,来自上万年以前的共振在每个夏天如约而至。
河岸边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小摊支起来,卖小吃的卖冷饮的卖烟花的卖玩具的卖面具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大家都在等待,等夜晚的来临,这里会有一场焰火表演。人们来来去去,忙着各自的事情,心里却怀揣着一样的期待,隐隐跳动,像汽水里一个个蒸腾起来碎裂的小气泡。
敖丙坐在草地上,打开一罐汽水,数着日光落下去,等着黑夜,等着焰火。像过去的每一年一样,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看一场烟火,像做一场梦,梦里会有一个人在他身旁,陪他看宇宙坍缩。
是自己害了他,亲眼看着他满身是血在自己眼前倒下,却没能陪他到最后,大批的警察冲了进来,带走了他,一个女人哭得满脸是泪,几乎昏厥在船舱内。
敖丙以为自己逃不过了,他没打算逃过,但他们带走了所有人,却像事先吩咐好一样,没带走他,也从没来找过他。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又一年,三年了,他像被遗忘的碎片,等着人来拼好他,但没人会来了。
敖丙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哪吒的消息,他只是想确认他平安,都没有机会。他们像从未遇见过,一切只是敖丙的一场梦,只有那场焰火,夏日的焰火,证明它曾存在过。
人越来越多,河岸边挤得水泄不通,焰火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草地上人还略少一些,敖丙坐着没有动,不想过去凑热闹,在这也能看见焰火,只要能看见就行,不奢望离得多近。
很多人都在小摊上买了面具戴起来,像一场舞会。敖丙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汽水,抬头看见一个人远远朝他走来。还隔得那么远,人那么多,敖丙却一眼便看到了,他炸毛的头发红得似一团火,穿着红色的T恤。
汽水洒了一手,有东西落下来,和汽水混为一体,敖丙看着他越走越近,走到他面前,摘下面具,张狂桀骜的一张脸,眉毛眼尾皆斜飞入鬓,看过来时眼里的光胜过天上所有的焰火,他说:
“能请我喝罐汽水吗?”
漫天的烟花照亮了半个城市的黑夜,这一朵刚熄灭,那一朵就盛开了,一朵接着一朵,一朵比一朵绚烂,把时光都凝住,只是一些瞬间,但在这些瞬间里,仿佛可以走过亿万个光年,沧海桑田,宇宙坍缩,所有的快乐,在这一刻永存。
夏日的焰火,在这一刻永存,因为真正的爱,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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