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暧昧把戏还是留给小姑娘比较好。”段辞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他现在有充足的余裕应对居心可疑的前任，“可能的话，卞先生不如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再三约我目的何在？”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卞森年说，“我在追你啊。”
段辞被他自然得毫无破绽的回答噎得一时无法反驳，就那么愣愣地瞪了他一会，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我们五年前就分手了。”
“分手是你自己提的，我从来没答应过。”卞森年理所当然道，一双优美的眼睛在海风里熠熠发亮，“而且，在我印象里，与其说是分手，不如说是你自行消失比较好吧？”
“我以为我们有共识，毕业后就不在一起了。”段辞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走，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是你说的，你家里向来不赞成跟我的事情，回国以后未婚妻是早晚的事——”
“那是我家里的意见，不是我。除了回国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他们妥协过，”卞森年很快地打断他的话，向来平静的语调微微上扬，“——你在意的到底是我们家还是我？”
“我就算在意你们家还不是因为你吗！”段辞一时被他激得微恼，“你爷爷三番五次地来，我能怎么办？你给过我承诺吗？你告诉过我你打算怎么做吗？你难道不是向他们默认一毕业就离开我吗——”
说完这一大串觉得心里清爽了不少，缓和了下气息，摇摇头准备走开：“算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卞森年在他身后一时苦笑，“……这样我就没有了知情的权利？这样就可以五年毫无音讯？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任性了么？”
“要断就断得干净，与人拖泥带水向来不是我的作风。”段辞背对着他淡淡地说，“你也知道，我是段家的私生子，只要我不跟他们夺权，没有人会来管我，我一个人还是逍遥自在，用不着非得妨碍你的大好前程。”
“是啊，躲我的日子真是逍遥自在，”卞森年冷笑一声，“我找了你一年，一年都人间蒸发，连家人都不知道你在哪，也只有你才做得出——”
“那我也要多谢你一年后就放弃，不然我来港市也不会这般潇洒。”段辞低下头，自嘲地一扬嘴角，“话谈完了吧，我走了。”
话音刚落，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不容分说地扣住了，在这个海风湿润而多露水的春夜，对方的掌心却凉而干燥，经年累月堆积起来的熟稔触感，令他不由得有片刻的恍惚。
“没完，”卞森年淡淡说，“我还在追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