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谌西在他的唇舌间辗转了一会儿,抬头看他,“其实我告诉你关于这一切,只是想说明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头一次去悲山不曾跟你相认的原因,我青春期的时候,十四五岁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男人,是看了一本地下的Gay杂志,谌沐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他纯粹为了猎奇,看过后丢弃一边,被我翻出来看了,那里面有很多男性裸体,几乎都是肌肉型的,晚上睡觉他们在我梦中出现了,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的内裤湿得一塌糊涂……”非色离开一点距离,微仰着头看他,谌西略有尴尬的笑了一下,“干嘛这样看我?你没有梦遗过?”“有啊,”非色想了想,“但我不喜欢肌肉男。”“是吗?”谌西忍不住舏了一下非色的鼻尖,“其实我也不喜欢。但你知道吗?那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简直让我痛不欲生!”“这么严重?一般人也就是苦恼不安一阵子吧?”“我跟一般人不一样,因为我被男人猥亵过,你知道,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怀疑自己受到了那个变态的传染,这令我憎恶极了,也非常害怕——因为受到男人的猥亵而变成同性恋,听上去是不是让人想死?被猥亵之后不是理应从此憎恨男人吗?我却诡异的反过来,爱上了男人!”非色责备的看着他,“你当然不是因为被变态猥亵了才爱男人的,西西,你是一个情感机制再正常不过的Gay,别给自己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联想好吗?”“我现在当然知道,但当时真的很想死。为了活下去,只好进行自我抵抗,反对自己是一个同性恋——直到在咖啡店对你一见倾心,直到去悲山的那时候,其实我仍旧处在剧烈挣扎中,一方面情不自禁,在臆想中各种跟你缠绵,一方面自我催眠,想着你又不敢真正招惹你。”“你最终还是招惹了。”非色有点甜蜜的笑了,“是什么激励了你?”“是你呀,”谌西看着他,“当我知道你也爱我,我就顾不上害怕了,爱战胜一切……在不能爱你和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之间,我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在你面前,我那些关于同性恋的纠结挣扎纷纷土崩瓦解,包括对现实中性关系的抗拒,所谓的身体洁癖,甚至包括性格,看待世界的方式……非色,你才是真正影响和塑造我的那个人,请你一定记住这一点,无论我对其他人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唯有你享有我的忠诚。”
非色因这动人的表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他继续贪得无厌的说:“我需要享有你的一切。”他用两根手指间极小的缝隙作比,歪头娇气的盯着谌西。“你能留给别人的余地还剩下这么点儿!”
谁能不被这副模样的漂亮男孩打败呢?谌西点点头,纵容道:“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非色满足的伸着他的两根手指,“那么,你要说明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Finn长得很像Tim,他简直就是长大了的Tim,一样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一样的蓝眼睛,金色头发,我觉得Tim很有可能是流落到英国的日耳曼人的后代。”
非色若有所思的看着谌西。“你把Finn当Tim?所以对他怀有天然的好感。那你又为什么一再拒绝他,故意表现得那样冷酷?”谌西再去拿了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让烟尘缓缓的从口腔飘散至空中,“我没有把Finn完全当作Tim,但不得不承认,我在他身上看到了Tim的样子。我一再拒绝他当然是因为无法给予他爱情,如果他一直对我怀有期望,只会一直处在痛苦中不得安宁。换作是Tim本人,我也会这样做。”“但你低估了Finn的执着,而且他终究打动你了,你刚才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流泪了,为什么?”
谌西看着青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缠绕,又逐渐分散,最终消失,“因为他跟我说再见的时候让我想起了Tim最后去找我的那一次,那种语气…莫名伤感,就像最后的告别…”“如果,我是说如果,Finn真的消失在你生活中,你有多难过?”谌西看了非色一眼,“如果我说会非常非常难过,你怎么想?”非色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低下头,“想死。”他简短的回答。谌西举着烟蒂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如果我说无动于衷呢?”“不相信。”非色抬起头来,他的眸子闪动着复杂的情绪,让谌西有点捉摸不了,“谌西,你会难过是人之常情,当然不值得被责备,但我还是忍不住嫉妒。你远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冷淡,难以动情,事实上,面对Finn那样的攻势,很难有人能坚持不败下阵来。说实话,几个小时之前,在饭桌上,面对那个千万美金的情感贿赂计划——原谅我说得有点难听,因为他想抢的是我的男人——我深受打击,跟Finn相比,我一无所有,财富,事业,外貌……谌西,你选择我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我爱你呀!而且你把自己给了我。”谌西灭掉烟蒂,有点吃惊的看着非色,“这样明显的理由还用我说出来吗?”他展开双臂把非色拉进怀抱,“你是不是太不自信了?我刚刚不是还承诺你,让你不仅享有我的忠诚,还享有我的一切吗?非色,如果我说对Finn的追求完全无动于衷,那就太假了。但如果把Finn的热情比喻成威力强劲的炮弹,我的防御力却足够抵抗连环轰炸,你一定知道是什么加固了我的防御工事,让它牢不可破,非色,只要你站在我身边,我就能抵御一切。”
非色忽然缠上谌西的身体,将他的脖子拉下一点,距离很近的直视他的眼睛,“但你起码被炸开了口子!”他的手钻进他的衣摆,向上抚摸至心脏,贴在那里,掌心冰凉,不似活物,“你这里乱了,跟我一样心慌,因为你知道自己实际上没那么坚不可摧,再经过几次轰炸就有可能被全面攻陷……”心火猛地一窜,谌西拉开非色的手,动作带了一点粗鲁,“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他的声音也带了一点恼怒,“那么我要怎样?收下那个礼物,投身Finn的怀抱吗?是不是这样才满足你的疑心,证明我的诚实?”“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请不要嫁祸给我,好像是我的疑心把你推向了Finn,而不是你自己的意志。”“曾非色!我的意志就是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你一定要歪曲我?”“我可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中间永远跟着一个Finn!对,你是不会选择他,但你会永远记着他,对他感到歉疚,他成为你的意难平。到最后,说不准你会怪我没有成全你,而是阻碍了你……”“你在说些什么鬼话?!!!”谌西忍无可忍的吼道:“曾非色,你是疯了吗?还是成心找碴?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非色被吼的眼角泛红,冷笑着退离一段距离,“对,我是疯了,你不允许我疯吗?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因为你选择了我,甚至为了我推开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有钱人。啊,对,我感激你,因为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你还要我。谌西,说吧,我该怎样回报你的恩德?为你KJ吗?像一只狗一样被你翻来覆去的c吗?”
谌西怒不可遏,举起插满洋桔梗的花瓶摔在地上,瓷瓶应声而碎,水流了满地,白色绿色的花朵零落在脚下,“你给我闭嘴。”谌西阴沉的说:“再说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非色倔强而不知反省的瞪着他,气氛降到冰点“你打算做出什么?杀了我?赶我回悲山?好,我回去就是了…”他光脚踏过花瓶碎片,往书房走,“我的护照在哪里?”谌西颓然,“站住!”他喊道,“你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他感到胃开始痛了,被气狠了,头也一阵阵晕眩,他挪到书房门边,往后靠着墙壁,把手搭在额头上,“我说真的,你要走我可能真的弄死你,把你的血喝光,身体肢解成一块一块,慢慢吃掉……”。“……变态。”半晌,书房门后发出声音,气焰不再嚣张,态度依旧可恨,“你把我的护照藏哪儿了?”。谌西站直身体,拿下手,伸给对面,“过来。”非色与谌西对峙,半分钟后在对方的注视中慢慢走到他身边,快够到伸出来的那只手臂时,被猝不及防握住腰侧,一把扯拉过去,然后被仰面按在墙壁上。
非色本能的开始挣扎,谌西力大无穷的紧紧按住他的双肩,……………………shenglue…………………………………………………………………………………………………
巴斯的夜晚可真安静呐,连风儿也悄悄躲到夜的深处去了,只有相爱的情人把这份宁静搅得火热而危险,尔后让所有动荡最终归于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