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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申命记 DETERONOMY(1 / 2)

苏茜不知道哈里斯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的哥哥却是真的开始学习艾尔米亚语了。她曾经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打开了一点哈里斯房间的房门,发现那时他们确实在学语言,一个人在念,一个人在仔细地听。过了一会儿,换成另一个人念,一个人纠正——纠正的时候,哈里斯倒是十分坦诚,直截了当地指出他的错误并且,没有婉辞,或许是因为他的微笑就是他最好的婉辞。

“您说错了,”哈里斯温和地笑,“这个音不该这样念。”

出乎她的意料,沙利文居然没有炸毛,只是规规矩矩地再念了一遍。他的声线清朗而温柔,犹如某种起伏的山峦与海洋,与本人的侵略性恰好形成某种对比。而现在,他居然正乖乖地跟着他的侍从官学习语言——受伤的哈里斯正靠坐在床头,而沙利文就坐在他床边的书桌前,身子微微向着哈里斯,一副皱着眉头纠结发音的样子……

然后她听到沙利文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今天我将这些词全都学会了,你会告诉我那首歌的意思吗?”

“或许,”哈里斯眨了眨眼,“我甚至可以将那首歌里的所有词语都教给您……可是,有什么用吗?”

苏茜趴在门缝前好奇地看着,心里觉得这种场面很诡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看得出来,比起哈里斯,她的哥哥确实缺少一点儿学习语言的天赋。不过,也仅限于一点儿了。苏茜永远记得,童年时他们的高卢语老师是怎样盛赞这位未来公爵的聪明伶俐,而她呢,聪明的沙利文少爷的愚蠢妹妹,似乎天生只有落得奚落的份。当十四岁的沙利文可以流利地用高卢语、日耳曼语和斯拉夫语讽刺她的头发的时候,她依然只会用一门克雷西语绝望地回敬——

哦,悲惨的童年,苏茜在心里摇了摇头,她可一辈子都不想向人提起。

而房间里面呢,苏茜饶有兴致地看着,似乎仍在专心致志地学习着。过了一会,就在她打算见好就收的时候,一句极其没耐心的话冷冷地抛了出来,沙利文的声音——

“我说,苏茜·萨列里,你旺盛的好奇心总是和你愚蠢的头发一样让我感到惊奇。”

糟了,被他发现了。

苏茜吐了吐舌头,起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理直气壮地辩解道:“这可怪不得我,我本来就是来找哈里斯聊天的。”看了看沙利文一眼,“而且,亲爱的哥哥,偷偷摸摸的似乎是你吧?”

她倒是没有完全瞎扯,哈里斯自从受伤之后,就不能被沙利文指使着做这做那的了,不过这倒是便宜了美丽的萨列里小姐,她可以隔三差五地跑去哈里斯的房间聊天闲谈,有时候是关于她哥哥有多么不近人情的诉苦,有时是对舞会上新时尚的看法,有时候则单纯是八卦,比如布兰迪爵士终于和哪家的小姐在一起啦,杜瓦夫人又和哪个男爵有一腿啦,之类的。

关于这些,哈里斯一律以善解人意的微笑照单全收。就算是以最挑剔的眼光看来,哈里斯也堪称一个完美的听众,他总是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点头、微笑、默叹,时不时问一句“然后呢”“真的吗”之类,并且永远不会过分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

或许这就是她的哥哥表现出诡异的顺从的原因了,哈里斯没有任何侵略性,但是他有一种让人服从的魅力。

“亲爱的妹妹,我想我与我的侍从官进行的任何活动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我要是告诉妈妈呢?”苏茜歪着头,天真无邪地微笑。听起来愚蠢极了,但却是最致命的一击。

是的,苏茜发现,在她的哥哥面前,自己总是很喜欢用一些最愚蠢的办法,因为耍小聪明总是被沙利文识破并且嘲笑,然而一些愚蠢的办法却能让他无计可施。告诉萨列里夫人无疑是其中的一种,幸运的是,它也真的管用。

前提是沙利文手上还没有她的把柄。

“好吧,那我也不介意多和妈妈谈谈那位被你拒绝的安德鲁伯爵。要知道,她可是至今都以为你与他相处甚欢……”沙利文耸耸肩,一脸的无奈,“说不定她一时兴起,会再为你介绍几个英俊的绅士……”

“好吧好吧,你赢了。”苏茜举起手,“你和哈里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可管不着。”

目光转到哈里斯身上,这家伙正微笑地注视着她,目光里隐隐传达出“让沙利文吃瘪真是好样的”的意思,开口道:“亲爱的苏茜小姐,我很抱歉,不过明天,如果您能赏脸,与我共进下午茶的话,我将会非常荣幸……”

“当然可以。”苏茜嫣然一笑,“我会把它当做你们两个对我的补偿的。”

沙利文注视着苏茜离开并且带上门,然后才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哈里斯说:“那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刚才学到哪儿了?”

“苏茜小姐非常可爱,”哈里斯试图提出相反的观点,不过听起来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她很……额,热情,也很讨人喜欢,想必她也一定与朋友们相处得很好。”

“那是因为她的朋友们与她是同样的——嘿,哈里斯,”沙利文皱起眉,不悦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论我的妹妹?”

第二天的下午,就在哈里斯与苏茜愉快地共进茶点的时候,年轻的画家西根正与他的朋友们在一起。这是一个常见的小型的艺术沙龙,杜瓦夫人的邀请并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和往常一样,每到星期天的这个时候,一些艺术家总是自发地聚集在这间小公馆里,他们谈论艺术、香槟、油彩画、教会的请求以及遥远东方的香料与黄金,顺便在这里张罗物色着下一幅画的美丽模特——有时候,这里也相当于一个小型画展,因为一些名流贵族会前来买走他们的作品。

而这天,西根恰好将要在这里展出他新作的一批东方技法的木版画。那新奇的制作手法无疑吸引了许多高贵的顾客,但很可惜的,这其中,他的好友沙利文·萨列里公爵并未现身,而往日他可是必来捧场的。三点钟,西根刚刚应付完一位体态丰腴的太太,趁机转到甜点区,才拿起一块马卡龙,就在一群平日交情不错的画家的闲谈中,听到有人提起了这个名字——

“似乎最近很少见到萨列里公爵了,”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现的。”

“你还不知道么?听说老萨福塞给了他个棘手的侍从官。”另一个人接嘴道,啜了一口香槟,“现在小姐们都在谈论那家伙——那天他为了救一个卖花的女孩跌伤了腿,不少人都看到了,你瞧,他至今还在公爵家里休养不肯出来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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