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帆瞪了崔朗一眼,走在前头。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曹裕广这会儿把他叫过去,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等他们一起来到了主任办公室,见到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的曹裕广,田一帆才恍然大悟,崔朗那时候的笑哪是古怪,分明就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要多小人得志有多小人得志。
曹裕广压着心中怒火,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田一帆,你还真是一个严守纪律的好孩子。”
“曹主任特意找我过来,该不会就只是为了夸我吧?”田一帆故作不明,说话时故意将“特意”两个字咬得重一些。
曹裕广冷笑一声:“崔朗和我说你们班上出了点事情,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通过你,了解了解其中缘由。”
田一帆觉得好笑:“曹主任怀疑是我?”
崔朗突然间插话道:“可不就是你吗?”
田一帆看向他,似笑非笑:“那你说啊,我为什么要偷?”
“我、我怎么知道!”崔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觉得这样显得太怂,又直起腰板上前一步,朝田一帆抬着下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田一帆实在是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崔朗,居然能得他如此厚爱,“崔班长,有事实依据才能算指证,没有证据却在这里妄自臆断,这不叫指证,叫诬陷。”
“你……!”崔朗说不过他被噎住,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却又不甘示弱,睁大着一双眼睛继续瞪着他,像是要将他瞪穿一个洞来才足以解心头之气。
“都别吵了!”曹裕广这才出声,对着田一帆,用着近乎质问的口吻道,“田一帆,班上同学被偷钱的这件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我不知道曹主任究竟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田一帆的语调异常的冷淡,“是想让我说钱都是我偷的,还是想让我承认我就是个只会做坏事的学生?”
曹裕广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你怎么能这么想老师?若真不是你干的,老师肯定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你来背这个黑锅。”
“那我现在说我没偷,曹主任会相信吗?”田一帆看着他问道。
曹裕广之后的沉默,替他说出了答案。
田一帆牵扯嘴角笑了笑,那些总说要公平对待学生的老师,其实早已在心中用自己的那杆秤进行区别看待了,这不单只老师会犯的事,而是这是人心中难以或者根本无法避免的部分——成见。
又是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话,田一帆没有直接回教室上课,而是跑到学校小卖部里买了瓶冰的水蜜桃汁,之后又在外面的长椅待到差不多第二节下课,才起身慢悠悠往回走。
一回到教室,白芸芸就忍不住好奇地问:“曹主任到底把你叫过去说什么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看那崔狗腿早回来了。”
庄洋也紧跟着凑过来了:“他该不会怀疑是你做的吧?”
田一帆的下巴抵在了水蜜桃瓶口,讥笑出声:“八成是那个崔狗腿看我不爽,在他耳边给我吹了不少风。”
正在打游戏的丁飞也难得地跑过来了,忿忿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平白让人冤枉了去啊!”
当然不能!
田一帆拧开水蜜桃汁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眼里迸发出火光,能怎么办?当然是:“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