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检查结果的时候，田一帆趴在病床上，牵着上扬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牵强：“你说我是不是该提前物色物色好一点的轮椅了？”
“笑不出来就别笑，很丑。”陶安昱的下颚线收得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下半辈子都有可能站不起来的那一个。
田一帆一听这话，表情难看得很，脑回路到处转，也不管有没有逻辑性：“我还没找媳妇儿呢，万一以后她嫌弃我不能做运动怎么办？”
“不会。”回答他的，是陶安昱的声音。
“不会什么？”田一帆眨眨眼睛。
“你不会有事，”陶安昱在看着手机，边点边道，“而且如果因为这样就嫌弃你，那还不如趁早分了。”
田一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然留着被绿吗？
“那你呢？”田一帆顿了片刻，又问道。
陶安昱抬起头看他。
怕陶安昱会打马虎眼过去，田一帆说得很直白：“你会离开我吗？”
似是没想到田一帆会这么问，陶安昱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答案才开口道：“会。”
“我好困，”怕眼底因失落而难过黯下的眸子被陶安昱看了去，田一帆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不是惊天动地的大好事，就不要叫醒我了。”
陶安昱沉默地看着田一帆，什么也没说。
“六一儿童节快乐。”田一帆突然又开口道，头转向另一侧，现在天色已接近全黑，还有几颗稀稀疏疏的小闪点在发亮，田一帆透过病房的窗户，盯着其中的一颗，又说道，“晚安。”
“你好好休息。”陶安昱起身，提起了放在桌面的那个热水壶，“我去接热水。”
并没有如期得到回应。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累了，竟能让平时闹半天才能睡着的人，也偶尔有了秒睡的功能。
陶安昱打完热水以后，一直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九点才推门进去，走到床边给田一帆掖了掖被角。
在陶安昱想要把田一帆露在外面的左放进被子里，像有感应一般，田一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精准，还酱头转过来对他笑：“你终于进来了。”
“你没睡？”陶安昱假装没有看见他脸上淡淡的已经干掉的泪痕。
田一帆的表情可怜巴巴的，说话有稍微的鼻音：“不太睡得着。”
被抓了手腕，陶安昱也走不开：“只是有可能，没有确诊。”
田一帆弯起嘴角无奈：“陶同学，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陶安昱另一只手把田一帆长了的额前头发撩来，五根手指穿插在他头顶的发丝间：“你倒是很会得寸进尺。”
田一帆的额头被整个掀露了出来，眉眼的每一寸地方，包括里面的无数情绪，皆也被另一双眼睛尽数收入眼底。
这样一览无余的无处可藏，单方面的坦诚相视，让田一帆忍不住又一次红了眼眶，从右边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光亮，又迅速浸入枕头的棉絮里：“那你亲亲我，好吗？”
既然陶安昱都这样说了，那他再得寸进尺一点又何妨？
陶安昱弯下腰，亲了亲他的左侧脸颊。
只一下，便迅速克制地离开。
感觉到唇瓣带有湿意的触碰，田一帆破涕为笑，笑话他：“你还真是小清新。”
陶安昱：“……”要求真多。
陶安昱松开田一帆额前的头发，转而为他理了理遮住耳朵的头发，眼里思绪翻涌又变幻莫测，但里面有一种叫做承诺的东西，分外明显：“其他的吻，等你好了，我会一一补回来。”
田一帆揉了揉他的手腕骨，不敢置信地又问：“你真的是陶安昱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现在又格外的不真实？
陶安昱的唇凑近他的耳边：“真的。”
弄得他痒痒的，但心里很踏实。
“那你会离开我吗？”田一帆鼻子猛地一酸，再吸的时候，有粘稠的水声，“我好怕……”
在世间重新有了念想的田一帆，又开始害怕起了与其相关的一切。
陶安昱终于得以说出那后段未能说出口的话：“人间世事无常，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我不是圣人，不能无所不能，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不得已因为自然的不可抗力，而离开你的世界，但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也就说，可以但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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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纠结帆帆的腰怎么了，帆帆害羞。
才刚刚过了三天，就因为脚痛成为伤兵的我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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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九月一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