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思语杵在位置上久久不动，便又有人开始起哄了：“小学弟，你这么正面刚，万一要是你宋学姐不出来签收怎么办？”
田一帆作苦脸：“那我会很伤心的。”
“别难过啊小学弟，”另一个女生高喊道，“她不要，可以给学姐我啊！”
她这么一说，班上顿时又响起一片嘘吁声。
“这可不行，”田一帆摇了摇头，看着宋思语笑着道，“这份礼物，还是最衬宋学姐了。”
以免他再语出惊人，宋思语从座位上起身，快速走到前门，勉强保持微笑地将那箱绿茶味的酸奶接过来，嘴上还要道：“难得田学弟还记得这茬事，今个儿还这么辛苦，特意跑了一趟。”
田一帆内心畅快极了，露出的笑容也与平时面对她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有所不一：“所以学姐一定要记得好好喝完哦。”
将礼物成功送达以后，田一帆又被迫深陷在一众学长学姐的热情“款待”中无法立马抽身，当上课预备铃响起的那一刻，他从来没觉得这铃声这么好听过。
下午第八节是一节自习课，除了班会，叶华燕难得的在这个时间点进来了教室，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叠白底黑字的A4纸，走上讲台道：“大家都将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我讲一件事情。”
叶华燕这话说完，只有寥寥少数人真正停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看向讲台，见成效不大，她又加了一句：“一件会关乎到你们往后学习生涯的，很重要的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同学们的头立马刷刷地抬起，一双双眼睛集中在叶华燕身上，一只只耳朵也高高竖起，一张张脸上带着忐忑又期待。
叶华燕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还是全新未填的表格：“我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一份文理科选择调查表，待会我会让班长将它们发到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上，发下去之后，大家先将基本自己的信息填好，至于选文选理的这个问题，大家可视自身情况综合而定，认真思考，谨慎抉择，下下周期末考试后五天天交上来，都明白了吗？”
无人应答叶华燕的话，全班鸦雀无声，一片诡异的寂静，每一张面孔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叶华燕也不想占用太多自习课的时间，整了整那叠纸张，交给崔朗后，道：“那就先这样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或者对此有困惑的同学，过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调查表发下来了，田一帆拿着那张还一股印刷漆味的A4纸，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转头决定先问一问陶安昱的想法：“陶同学，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陶安昱没有做出回答，反问他道：“你呢？”
田一帆如实摇了摇脑袋：“我……还没考虑好。”
“不着急。”陶安昱习惯性地卷了卷右上方的页脚，然后又放在桌面上顺平。
田一帆抿了抿唇，又问他：“那你现在更侧重于哪个？”
陶安昱想了想，也如实道：“按成绩分的话，没差。”
“也是。”田一帆听后，有些黯然失落，若换个人这么说，他也许会不服气，找个地方怼回去，可这人偏偏是陶安昱，这就没办法了，人家成绩的确变态的优秀，有说这话的底气。
“我没有很强烈的欲望要选择哪一科，换句话来说，就是都没差，都可以。”陶安昱顿了顿，给了自己一点整理措辞的时间，“所以你在做选择的时候，没必要把我的选择也考虑在内。”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表达……无论田一帆自己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他都可以陪着一起选吗？
那陶安昱的人生轨迹，是不是也会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就此而跟着发生变化呢？田一帆紧咬下唇，内心的那一点开心激动，与另一股情绪相比，瞬间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不愿意这样。
这样的责任太过沉重，他既没有这个权利，也负不起。
“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再讨论了，”田一帆将自己的那张调查表放进了课桌抽屉，“各自看着选吧。”
“如果结果出现偏差呢？”陶安昱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而是问田一帆。
如果真的出现了偏差……
田一帆的动作突地一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却没有看陶安昱，也没有回答他提出来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
或许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就定该如此吧，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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