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澜看着谭铮阴沉下来的脸，“生气啦？别当真，大家开玩笑的。”
谭铮目光沉沉地盯向他，“你喜欢这种玩笑？”
顾清澜的笑意有些淡了，“由不得我喜不喜欢，我靠这个生活。”
“好。”谭铮缓缓点了几下头，便别开头不去不再看他。
一时间，两人相对着沉默，谁也不曾开口。
“生气的话，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不开心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是不开心的，我不想你不开心。”顾清澜轻轻叹息着打破了沉默，看向谭铮的目光仍是十足的温柔，“谭铮，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让你失望了对不对？”
谭铮仍是站在那里，视线不知落在何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月色清雅柔和，落在谭铮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得更加深邃也更加冷然，俊美得不容任何侵犯。
“再占你一个便宜。”顾清澜突然靠到谭铮身边，在他侧脸上轻轻碰了一下，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轻吻，然后又对着谭铮满足地笑了，“好啦，乖，早点回去吧，既然不喜欢这里，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顾清澜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将袖口和领子理整齐，对折了一下搭在手上，递给了谭铮。
夜里的风有些急，进顾清澜凌乱的衬衫里。柔软的布料被猎猎的风带起，更显得他人瘦弱又单薄。
谭铮终于收回了视线，也重新有了反应，却仍然没去看顾清澜，垂下眼睛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
顾清澜始终是笑着的，低下头看了眼谭铮手中的外套，又抬头看了眼谭铮的脸，向着他挥了挥手，离开了萧瑟月光中的风，转身又重新向着酒吧的灯火辉煌中走去。
顾清澜想起那天江郁城在车里对他讲过的话——
顾老板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就直说了，您也别生气，我发誓我说这话真的没有一点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谭铮这人，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因为他那个毛病，二十多年了从没有过关于性的需求，也从来没想着亲近过谁，就唯独对着你来了感觉，你现在就是他心里的那片白月光。但其实呢，他看不惯您这儿的东西，但顾老板毕竟是做这个买卖的，从风月场里淌过来的，所以我就是提前给你透个话儿，谭铮和你不是一类人，也走不到一块儿去，就算现在他愿意跟你上/床，但之后也绝对会后悔。
顾老板，我这哥们儿他是个洁癖，各种意义上的。
风又大了些，吹乱了顾清澜额前的发。头发有些长，挡住了视线，顾清澜抬起手理了理，又转而想起了那天醉酒的谭铮。
那时谭铮躺在被他扶到床上躺好，突然紧握住他的手用力扯了下，他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带的前倾，扑倒了谭铮胸口，被他紧紧抱住了。
谭铮将下巴抵在他额头，轻声说，你的头发也是玫瑰味的，很好闻。
他记得那时候谭铮又说，抱着你很舒服，好像突然就困了，想睡觉了，以后一直可以抱着你睡就好了。
顾清澜伸手收紧敞开的衣襟，心想如果是十年前的他，是不是就能配得上谭铮了呢？
身后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清澜已经碰到了酒吧大门的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掌心包裹住了。
顾清澜微微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回头，已经落入了一个带着夜间凉意的怀抱，两只手臂狠狠地锁着他，将他整个人勒在怀中。
“你要跑去哪里？”顾清澜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如月色般，分明透着凉意，却也莫名温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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