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春杪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软绵绵地倒在了明光怀中。
春杪抬头,正好看向宋疏石难看至极的脸色,她轻飘飘地“啊”了一声,顷刻之间仿佛羞得恨不得死过去,一手暗暗抓住了明光的腰,一手又在宋疏石眼皮底下弱不禁风地、着急万分地、推搡着明光的肩膀。
“快点……放开我……”
明光既是好奇,既是为难地看着她:“你这是要走,还是不要啊?”
“明光。”
乍一闻宋疏石,明光眼神一亮,扭过头去,宋疏石竟又是副阎君上身的模样。
明光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怎么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宋疏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估清下限,磨出一句话来。
“廉耻?知道的知道的。”这时春杪松了手,明光又正好想要脱身去宋疏石那儿,便顺理成章地,托着她的肩,把佳人扶起站好。
他再回头望宋疏石,他脸上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光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怎么了?我同你说过,青天白日莫做些跌身份的事情,虽说你本来是个叫花子,但如今跟在我宋家门下,一言一行都……”
春杪恰到好处地翘了个兰花指:“宋家?可是泞南宋家?”
宋疏石脸色不善,她行为浪荡,明光身为男子固然有错,她投怀送抱也是不对。
见宋疏石不言,明光热心肠地接话道:“是的是的,宋公子他老家是在泞南。”
“那明公子也是泞南人士了?”
“不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怒……”一只纤纤玉指凌空点在明光唇上。
“公子莫言,小女子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们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能证明你我情谊的,只有——”
宋疏石额角一跳。
“只有宋公子一人。”春杪泫然欲泣,“倘若此生能在宋公子证下与公子结为连理,那小女子是死也无憾了。”
宋疏石看向明光:“你与她私定终生?”
明光:“私定终生?”
“你要跟她一直在一起?”
“不啊,为什么?”明光莫名其妙地否定了,不厌其烦地把自己的打算又说了一遍。
“我要跟你去泞南。”
宋疏石的脸色这才转好几度,春杪洒下两行泪来:“明公子好无情,前先还说与我一见钟情,要明媒正娶小女子我,如今……”
春杪说着扭身就走,踩着小碎步,两行清泪随风而散,明光摸了摸小臂冰凉的触感。
这是……泪吗。
明光肃然起敬,石头精还与他说人类的泪水是要情到深处才落下来的,春杪居然有说哭就哭的本事,实在难得。
“你,进来。”宋疏石还站在门边,趾高气昂地命令他。
明光生怕他再生气,连忙照坐,进了屋坐下,他便没话找话道:
“宋公子怎么脸色看起来如此不好,是没吃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