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极其认真地点点头：“嗯。”
含笑连忙举起小铜镜对着烛光比照，果然，她脸上黑一团灰一团，活像只大花猫，含笑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她给她擦脸原来是为了她脸上的污渍！
含笑不好意思地收起铜镜，脸上浮起一丝绯红，所幸脸上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她又羞又愧，心想自己打生下来还没出过这样大的丑。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泛起涟漪，慌乱羞涩之下她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忘了。
少女似乎看出她的局促，轻声细语道：“你……你不要怕，我只是在这里睡一觉，天亮我自会离去。”
“吭？”含笑不意她会这样说，反倒呆了一呆：“您是月姨的贵客，奴家怎么能这样敷衍你？”
“可是……我和她并不认识。”
含笑看不懂了。
她想了一下：“您是贵客，奴家自然要好好侍候您，若您累了，奴家这就为您宽衣。”她上前一步，触碰到少女的衣带，少女蓦然挥开含笑的手，有些警惕地瞪着苏含笑。
含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打开窗户，让冬夜的风吹进来些许。她住着风华楼最好的一进厢房，一开窗子就能看见御河，此时御河上飘着几枚画舫，灯笼的光几乎照亮大半片河面。她伸出手去，有雪花落在她的手上，一眨眼就融化掉了。
“你在做什么？”
“接雪。”
少女不解地摇摇头。
“以前有个人对我说，心烦意乱的时候接几片雪花在手里，心就会静下来，烦恼也就迎刃而解。”含笑收回手，转头对着少女微笑：“很奇怪吧？奴家也觉得荒诞，可是每当想哭的时候，想一想雪花，就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有些失神。
“含笑。风华楼的人都没有姓，奴家却记得奴家姓苏。”
“苏含笑……”少女默念几遍，忽然就笑了：“很好听。”
“是我娘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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