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入曼诺的神经，他只能跪地再次咬紧牙关，等待这种无法想象的痛苦渐渐消失。
可以说曼诺不幸到极点。
没砍正中，只削掉嗜怪几只分足，恶臭的血液缓缓流出，嗜怪刺耳的惨叫声让曼诺头痛欲裂。
但他也只能喘着粗气踉跄几下站起，继续追击。
嗜怪四处弹跳躲避，曼诺已经跟不上它的速度，只能趁它停下再进行攻击。
然而这时候，原本勉强照亮洞室的幽蓝光线，在瞬息之间消失了。
曼诺睁大眼睛，翼者的视杆细胞比人类要多许多倍，因此还不至于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缓慢挪动到人鱼身边，警戒着四周。
嗜怪移动带起的风声让曼诺再次攻击，这次直接将嗜怪的尾鳍削去。
或许是曼诺的羽翼实在让嗜怪惧怕了，在弹跳几次后嗜怪居然放弃了曼诺，垂死挣扎般转身扑向躺在石台毫无防备的人鱼。
“停下！”
曼诺将羽翼瞬间收回想彻底砍断嗜怪，却又再次收获了来自翼根那惨烈的剧痛。
这次曼诺没时间给自己喊痛，只能用自己的身躯撞开嗜怪。
敢用身体抵挡住嗜怪的攻击，理所当然的会受到伤害。
但曼诺没有料到，嗜怪抓破的地方居然是左腰侧还没愈合的伤口。
这回鲜血止都止不住，伤上加伤的痛苦终于还是击破了曼诺精神的最后一道防线。
曼诺浅紫的瞳孔快速放大，无法聚焦后闭上了眼睛。
终究还是晕过去了。
嗜怪可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制服了那个翼者。
就像它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一样。
锋利的尾鳍瞬间将苟延残喘的嗜怪斩成几块，掉在地上的肉块不甘弹跳几下就不动了。
亚塞斯一手撑起身体坐起来，另一只手搂着晕过去的翼者，满脸阴霾。
人鱼金黄色的瞳孔是最有威慑力的象征，俊美的长相在冰冷而充满戾气的表情中令人望而生畏。
亚塞斯极少产生情绪波动，但此时紧绷的脊骨还是证明了亚塞斯的愤怒。
虽然亚塞斯无法解释愤怒的由来。
黑暗对人鱼的视觉影响极其微弱，所以亚塞斯可以清楚看见臂弯里翼者惨白的面容，还有身上撕破了无数开口的衣袍下，露出的比雪白色海珠还要白皙的皮肤。
只不过现在绽着道道伤痕。
亚塞斯自然认出来这是一个月前在海涯看见的翼者，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
亚塞斯沉着脸色将曼诺放在石台上。
他滑动鱼尾下去后，鳞片剧烈收缩挤压，黑鳞逐渐隐入皮肤，双腿的轮廓显现出来。
鱼尾变成了人类的下肢。
这是这次进化的结果，当然，也是那件黑袍需要发挥作用的时候。
人鱼确实不需要衣服，但变成人类下肢后，该遮的还是会遮住，毕竟人鱼是高智商物种。
亚塞斯披上衣袍就想离开，但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
倒不是不习惯新分化出的双腿，而是亚塞斯发现自己果然没办法丢下这个翼者离开。
不应该是这样的，亚塞斯觉得没有将这个一开始闯进来、后来还引来一群低等海怪进来的翼者亲手解决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亚塞斯为自己内心的犹豫感到疑惑，可还是在听见身后翼者无意识的呜咽声后转身回来了。
亚塞斯又将双腿转换回鱼尾，随便将黑袍扔在地上。
他低头注视着曼诺，就像这几天里曼诺闲来无事观察人鱼那样。
随后亚塞斯伸手，撕开曼诺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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