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冰茶。”林殊似是没什么力气，声音很轻。
“今天心情不好？”别人不懂但Joker知道，一上来就点长岛冰茶这样容易醉的酒，准是心情不太好。
林殊没答，只定定地望着Joker手里的调酒瓶，眼神直勾勾的。她眼睛本就好看，小鱼儿似的，却偏偏在眼尾收得锋利，让这双恬淡的眼带上了一丝凌冽。
“你可别这样看着我。”Joker嘴角噙着笑，语气亲昵，“我怕我魂儿都被你勾了去。”
林殊还是没答，她似是早已习惯了这个轻浮的调酒师的戏弄，或者说，都坐在这里了，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听到什么样的话，她还能不清楚吗。
Joker一杯酒调好放在林殊面前，似笑非笑地走开了。
林殊端起那杯酒递到自己唇边，仰起头，喉咙滚动，一副想要一口闷的架势。
“林殊？今天怎么有空来玩？”说话的是童佳，她是这家Ｔ吧的常客，只见过林殊几面就难以忘怀，很多次都明里暗里想把林殊拐去开房。
林殊放下那个已经空了的玻璃杯，没控制好力度，发出“嘭”的一声。瞥过眼，看她。
“谁？”林殊显然对童佳没有任何印象。
“你的倾慕者。”童佳刚刚也喝了酒，说话的时候朝林殊吐着酒气，身体也不住得往林殊这边靠，此时气氛颇有些暧昧。
“滚。”林殊皱着眉推开她，只觉得恶心。林殊时不时会来光顾这家Ｔ吧，但不爱和人约，看上了就交换一个联系方式，来这顶多喝几杯酒。末了林殊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最让人恶心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大脑有一瞬间的冲动，她忽然抓起方才推开的人的衣领，将对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随后仰起头，就想要亲上去。童佳见状乐不可支，连忙附和林殊的动作，甚至怕自己配合得不够好。
“喂。”是一声低唤。
林殊猛地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朝旁边望去，只看到舞池里一个个摇摆的颓废身影。
童佳似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复又欺身向前，想落实刚刚那个吻。却被林殊一下推开。
“操。”童佳有些烦躁，觉得到嘴的美女又飞了。
林殊眼神迷离地望了她一眼，走了。
秋夜的凉风一下一下打在林殊脸上，有些冷，可林殊却是没了知觉似的，只机械地走着。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林殊就这样呆呆得坐在酒吧附近一个石墩上，想抽根烟却发现出来得太急忘记带了。
……
人的崩溃都是悄无声息的，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却是一片狼藉，满地灰烬。
“哟，哪儿来的小妞？”一句轻佻得不能再轻佻的话从上方传来，林殊没来由的一颤，转过头对上一张猥琐的脸。来人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似乎也是刚喝过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林殊下意识起身退了一步，和那人保持两米的距离。
“别躲呀小妹妹～”那人看上去应该是喝多了，语调上扬，此时突然伸出肥胖的右手，想抓住林殊纤细的胳膊。
林殊飞快地一躲，他扑了个空。
“操！给老子过来！”油腻中年大叔似是恼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扑过来。
林殊酒也醒了一半，求生的本能让她后退了几步而后拔腿就跑。两边的建筑飞快的往后飞驰而过，林殊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没了力气手脚发软，她才放慢脚步向后看。
身后的街道已是空无一人。
林殊又是一抖，劫后余生的感觉没让她感觉到丝毫庆幸，她只觉得今夜仿佛更冷了。
几乎是飞奔着跑回了家，虽然林殊知道自己早就没有家了，好在这坐落在清水门直街对面的高档小区都可以用指纹解锁，林殊才拜托露宿街头的厄运。
房里一片黑暗，林殊没有开灯，穿着运动鞋直接走进房间，任由自己倒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少女清瘦的脊背不住得颤抖。
那么渺小又那么无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