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张嘴咬了下去。
只见林怀易脖颈上也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这只许州官放火的狐狸不服了,不甘示弱的磨牙张嘴咬回来。
两人就这么以这个奇怪的姿势在院子里啃来啃去。
真是所幸将军府如今无常驻下人才能由得他俩胡来。
玩得累了,林絮起身去准备早膳。
大概是久病成医,他如今熬粥的本领也是随着时日见长。
他边搅着锅里的白粥不让其凝结成块,一边想着刚刚两人那幼稚模样,姗姗来迟的绯红这才悄悄地由耳廓爬至他的脸颊。
等他端着两碗煮好的粥至前厅时,正好碰上曾公公的到来。
“明日就是各国朝拜之日,如今大魏国力强盛,所以此番来的国家较往常要多,皇上会在宫中摆盛宴犒劳各国使者长途跋涉至京城,届时京中世家与各位皇子也会出席。皇上也请王爷带着林公子一同过去赴宴。”
曾公公对林怀易二人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
年前宴请各方使者对大魏来说本是可有可无之事。
大抵是的确如曾公公所说,此次来的人多,皇上为了彰显大国荣耀于宫中摆盛宴,抑或是找个理由将众人都聚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他们暗通款曲。
要是在宴席之上发现有眉来眼去的迹象,也更好把控。
总而言之,圣心难测,臣子们照做就是。
林怀易真金白银地谢过曾公公“特地”来传话,再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府。
曾公公出门前还笑着对林怀易说:“王爷向来眼尖,要是老奴到时有衣着不得体地地方,可得麻烦王爷提醒提醒我了,人老了眼睛就不好使,老奴可担心会在外邦人面前丢我们大魏的颜面……”
林怀易心直口快地说:“那是自然,不过公公有干儿子们伺候着,应比我们这些人得体的多,特别是那位小陆公公,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也是让人羡慕的很。
还别说,我还担心我们到时候会出糗呢。还请公公也多帮我们这些坐于底下之人留意留意……”
不知是林怀易递上去的银两沉得曾公公心花怒放还是那句“坐于底下之人”哄得他飘飘然,只听这时不时来各府邸变相要钱的公公道:“干儿子可都是指望不上喽,除了要当值,他们自个儿也忙得很……”
林怀易笑道:“也是,尤其是年关将近,还得准备桃符对联烟花爆竹这些年货呢。”
“桃符对联的确是要的,虽说也不经常在府,但总归贴点红色看着喜庆。不过至于烟花爆竹嘛,自从养了鸡鸭牛羊,我们就不用啦,怕吓到那些个畜生们。”曾公公回道。
林怀易抿了抿嘴:“公公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说什么烟花爆竹。不过我听闻公公那个御赐的养殖场里的活物个头都大的很,肉都比街市上卖的那些个瘦骨嶙峋的玩意儿多,听着都想要,那天我去公公那养殖场里买几只来?”
曾公公“哎呦”一声“哪里需要王爷亲自来,那地方又脏又还吵,王爷要的话我找人送几只来不就得了么。王爷就在府上等着吃肉就好了。”
“那可真是麻烦公公了。”林怀易说着又递了些银子给曾峦“这些就给公公府上人的跑腿费了。”
曾峦笑成朵花儿似的将这跑腿费塞进自己袖口之中。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说了许久客套话,曾峦才真正的出了门。
林怀易关上府门,来到前厅端起林絮手里的那碗粥,两人一起坐下。
“我听曾公公的意思,他像是不知道他的干儿子在外面大买爆竹之事?”林絮问道
“嗯,他应该是不知道。”林怀易去了瓷勺来分一根给林絮,两人面对面的搅拌起碗里的粥来,但这一时半会儿两人都没喝。
“而且他说养殖场附近不放烟花爆竹怕惊着了牲畜,这确实有道理,可他的干儿子为何在做与他意思相悖之事,且还瞒着他?”
林絮总觉着这里面极多古怪之事。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昨夜梦里与酒僧的对话,他猛然抬头看着林怀易:“王爷……这可就是你说的……祸起萧墙么。”
但林怀易未马上回答,因为他也说不准。
因为他之前说的祸起萧墙并不是指此事,但是被林絮这么一说,他倒也是觉得有这可能。
“静观其变吧”他道“想来此事应与我们无多大干系。到时我们坐山观虎斗就好,上赶着掺和这些烂事做什么”
前世的教训还不够么。他心中暗道。不过倒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低头喝了口粥,掩去了面上冷意。
“嗯”林絮听他这么说,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墨弘如今宫内有南军卫尉,宫外有听天司和北军天眼,要是在这层层监视下还能出事,也就只能说时运不济命中注定如此。
虽然这天眼已经快被冷落到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