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他想开口，想缓和安思的情绪，但是他的安思被打断了。
“你刚刚问我，到底是为什么。”安思还是没有抬头，他蜷起了腿，光脚踩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膝盖，“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
又是这个姿势。他在不安。
安思的不安令季向阳绷紧了自己所有的神经，他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进入冷静，“那就先不说。你可以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过几天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想今天讨论。我已经...思考了足够久了。”安思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我可能是。有些累了。”
随着安思的这句话，餐厅里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良久，安思才继续开口。
“不是身体上的劳累。是心里感觉很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网上那些人都在叫嚣的生活压力工作压力，也可能是，我就是想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我觉得很...压抑。但是这本来是不应该的，我们有房，有车，有稳定的工作，有安稳的感情，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久到足够了解彼此的一切，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压抑。”
我们。是的，我们。季向阳捕捉到了这一个微妙的词汇。他心里还有我，季向阳想着，这一切似乎都还有着足以挽回的余地。
“生活似乎是被格式化了。”安思终于抬头看向了季向阳，“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们的生活，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的固定程序，什么时间该干什么，某个节点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像是固定的，**纵的，安排好的。”
不是的。我们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季向阳想要反驳，但安思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今天，我去上班的时候，坐错地铁了。但是我却感觉好开心。像是什么枷锁忽然被打破了。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既定的却忽然被改变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所以，我想再试试更大的改变。我想，试试一个人生活。”
季向阳看到了安思眼底的坚持。完了，季向阳想着，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即便我知道他说的理由都是假的，即便我知道他只是在确定，他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