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你个头！”
赵子坤作西子捧心状，“我不是你的小甜甜了吗？”
张思秦：“我要吐了。”
赵子坤：“那要是美术系那个姓陈的又跟你上头条呢？”
张思秦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正宫。”赵子坤收起他的廉价表演，懒洋洋地往前晃，“哦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张思秦面无表情地听他唱，跟上去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路上本来打算给陈亦舒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的，翻出电话簿又犹豫了，最后只发了条微信——“陈亦舒，我碰到赵子坤了，放假前他跟我一起在学校附近找你来着，我请他去海上明月吃顿饭，你跟阿姨要不要一起来？”
陈亦舒听到铃声的时候刚好最后一道菜起锅，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他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在餐桌旁坐了会儿，自言自语了一句，“煮多了。”然后才给张思秦回复——“不了，我妈不爱吃外食，我陪她。”
张思秦几乎是立刻就回了——“那你有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陈亦舒想了想，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把手机放下了。
因为要早起，晚上林佳慧一般不到十点就要上床睡觉，她洗漱完出来，见还是陈亦舒一个人坐在客厅，不由担忧道：“你要不给小秦打个电话吧，这么晚还不回来别是出事了？”
陈亦舒把她送进房间，安抚道：“平时在学校这时候也不算晚，不用太担心。你先睡吧，我等他，肯定一会儿就回了。”
见林佳慧躺好闭上眼睛，他把灯熄了，轻轻带上了门。
手机还在餐桌上，从那条短信之后就没有响过，陈亦舒瞟了一眼，感觉有那么一点烦躁要翻腾而起的时候，迅速转开视线。
电视的声音没办法让他定神，陈亦舒想了一会儿，回房间取出纸笔，打算画点速写什么的。
他直接打开画本的后半部分，把电视调到静音，抬眼看到什么就画什么，不知不觉就画满了好几页纸。
手机响的时候，他一时就没反应过来，从短促的信息铃声变成喋喋不休的电话铃声时，他才转回注意力，想起来外面可能还有个等他开门的人。
陈亦舒拿起手机没有立刻接通，而是往门口走，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张思秦靠着楼道，正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机，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开门，讶异抬头的样子看着有点傻。
陈亦舒注意到他什么防寒道具都没带，鼻头脸颊都冻得通红，这人看见他就咧开嘴冲他笑，更傻了。
“怎么不敲门？”陈亦舒把人拉进来，厚实的门把寒风都挡在外头。
张思秦在原地轻声蹦了蹦，才解冻了似的开口，“阿姨睡了吧，我怕吵到她。”
然后递给他一个精美的纸袋，纸袋上画着波浪和明月，圈在一个半圆形的窗棂里，陈亦舒认出这是海上明月的logo，正想着这带回来也凉透了何必呢，就听张思秦说：“这是他们家最有名的点心，我觉得挺好吃的，就一样带了一份，明天早上给阿姨热一下，就不用另外煮了，让她多睡会儿。”
“嗯。”心脏跳动得有点急，乘着那暖流把纸袋接过去放在桌上，陈亦舒用手心给他捂了会儿脸，跳回先前的话题，“不怕我也睡了吗？”
“你会等我的。”张思秦接收良好，他站着不动，笑得贼兮兮的，“就算你睡了，只要你手机有电，我会打到你醒为止。”
陈亦舒在他脸上搓了把，放开他，“我以为你会说你会去赵子坤那儿睡。”
张思秦换了鞋，跟在他后面脱了外出的衣服裤子，抱着毛毯窝进沙发，“赵子坤？他自己都还在别人家蹭吃蹭喝呢，我才不去跟他挤。”
“他也不是本地人？”陈亦舒重新拿起纸笔，半真半假地问他，“我要是就不给你开门你怎么办？”
张思秦毫不犹豫，“那我就在门外嚎到你给我开门为止，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你虐待我。”
这话画面感太强，陈亦舒没忍住笑了，“你这是赖上我了？”
玩笑话讲究的就是一个适可而止，张思秦感觉身子有些回暖了，就揭过这个话题，去浴室洗漱了，“冻死我了，还有热水吗？”
“有，给你留了。”
听着浴室的水声，陈亦舒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画，索性回房间去暖被窝。
没一会儿，张思秦就带着一身水汽进来了，他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是一根新鲜出炉的‘猪蹄子’。
陈亦舒关灯之前，问了他在心底转了好几天的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熟练呢？”
张思秦蜷起来，探着脑袋道：“我睡觉不老实，小时候我妈就这么缠我，我拆这个更快，一般我都是拆了睡，趁我妈查房之前再缠回去。”
陈亦舒睨着他，语气凉凉，“哦？你晚上都是拆开睡的啊？”
“没！”张思秦的求生欲迅速上线，“这几天晚上我一次都没拆过！真的！”
陈亦舒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啪嗒’一声，灯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