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服曾经给自己硬凑了个平生三大恨:一恨倒霉遇到了自家师叔;二恨每回遇到自家师叔就倒霉;最恨,有**从背后阴她!
这三个里面只有最后一条认真,也只有最后一条她有机会找回场子。
白服心道原本我刚出山还打算做人低调一点,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出我绝世高手的身份,怎么连个谦虚的机会都不给?这么快就跳出来作妖作怪,看不起谁呀,收拾不了师叔我还弄不死你们了?
一念至此,白服恶向胆边生,急旋回身间手腕迅如电转,指上猝然施力,一声闷响之后,便轻易将一截细长的脖颈死死扼在了掌中。白服冷笑一声,正准备再放两句狠话镇镇场子,忽觉手底下触感不对,而那脖子上的一颗头却缓缓抬了起来。
白服微微皱眉,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颗头其实长的有点眼熟,勉强也能算是个旧相识。
僵白冷硬的脸上附着一层薄灰,脏污了细致描摹的胭脂色,眉心符刻亦显的模糊暗淡,就连她于神龛上端坐时的那一副温柔慈悲模样,竟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唇边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诡秘笑意。
他妈的,这不是刚才狐仙庙里的泥塑吗!
怪我自己,白服一掌拍碎莫名动作起来的狐仙像,抬眸四望时,在心里沉痛地叹息,怪我自己心里没点笔数。一出门就飘了,还以为人家只是些装神弄鬼骗骗村民的小把戏,却没想到人家还真有点手段。
走背字人设不崩啊。
叹气归叹气,怪该打还是要打的。白服拔出剑来,夜色里便乍然生辉,就算狐仙庙如今异样明透,亦被出鞘时的凛凛剑光划破一瞬。白服并指轻抚剑身,忽而向身后问道:“她们这样的,算不算你们家亲戚啊?”
狐狸崽子没有回答,白服心下一动,倒也并未追问,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只望着那些原本只当作引路明灯的狐仙庙。
远远近近的,那些明光通透的狐仙庙里,墙壁上影影绰绰,尽是些蜿蜒晃动的黑影——泥塑的狐仙像已然活了过来。
而且好像还都比脚底下这个聪明厉害一点,至少她们看起来还知道苟,不会软趴趴的时候就过来送,现在这种情况,一眼就知道她们正准备憋个大的。那白服就有点愁了,因为虽然白服的师叔是个修仙的道士,可她自己却并不是。
白服和她那从没见过面的师父一样,是个铸剑师。按理说听起来也很牛,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如果换做神夕道长遇到这种类型的,他可能甩甩袖子就一招秒了,白服却得凭本事硬刚,能打倒也是能打,就是费劲,特别费劲。
现在想的话,年少轻狂时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坚信只有剑才是武者的浪漫,以至于术法学的稀碎稀碎。
唉……
诶?白服蓦然一惊,那声叹息幽幽怨怨地就响在她身后耳畔,但是狐狸崽子分明只及她腰高……
可惜不等白服再回身施展一次锁喉手,她就又被人从背后阴了,而且这回还阴的彻彻底底干脆利落。
格老子的,白服眼前一黑四肢扑街的时候,脑子里都没忘记忿忿不平的地图炮——
世上的狐狸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居然还好意思恶狐先告状说我是骗子,脸呢脸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