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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2 / 2)

到了肩头,它盯着江临川水光潋滟的唇看了看,突然凑过来,吐舌,不知有意无意,舌尖碰到了他的唇畔。

江临川避了下,弹了下它脑袋:“干什么?”

他拉开车门,不管柯罗一去不回,带着蛇跳下了房车。

回酒店的路上,江临川一人独占了后座,昏昏欲睡。

诺斯盘在他腿间,微凉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让他好受不少。

回酒店有半个小时,江临川在车上睡了一觉。

睡梦中好像又回到了柯罗的房车上,那个火热的吻延续了下去。

……

李珂听到后座传来江临川难受的喘息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往后探:“江导,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弹射过来,张开嘴,毒牙泛着冷光,吓得李珂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诺,诺斯?”

“江导?”李珂一动不敢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江导的小祖宗。

但是后座安静了下去,那条吓唬人的毒蛇也没有跑过来咬他。

到了酒店停车场,李珂再次开口:“江导?”

片刻,江临川微微发哑的声音响起:“嗯。”

稍顿后。

“你先下去。”

李珂不明所以,但是又不敢贸然往后座看,闻言还是先下去了。

等车子里空无一人,江临川坐起身,身体发软地半靠着后座车窗,盯着盘在他腰腹上的诺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身体的感觉还没有消退,这让江临川觉得自己最近格外精虫上脑欲求不满,尤其在碰到柯罗之后。

是不是他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上这人了?

一早,江临川便让李珂送诺斯去柯罗的车上。

他坐在摄影棚里,和诺斯四目相对。

诺斯闲散地游动,在笼子门处碰了碰,而后抬头望向江临川,好似在说:“可以开门了,爸爸。”

江临川被自己的脑补逗笑,笑了没两秒,眼底又浮出一丝失落。

“谁是你爸爸,”江临川伸进去一根手指,“你又不是我亲生的,是我捡来的。”

诺斯像只牙痒痒的小奶狗,张开嘴在江临川手指上磨了磨毒牙,又吐舌看向江临川,大概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江临川重重吁了口气,好像要把心底那股子汹涌的不舍都吐露出去。

“李珂。”江临川把助理叫过来。

“把它还给柯罗吧。”

这成精的小畜生大概是分辨出了江临川语气里的不对劲,突然抬起了头颈,紧盯着江临川。

江临川却没再看它,把黑布拢上:“笼子送他了,就当回礼了。”

李珂没听懂:“什么回礼啊,什么送他了?要把诺斯送给柯罗先生吗?”

江临川靠进椅子里,没有回答。

李珂见老板脸色不对,没敢再多问,拎着笼子颠颠走了。

李珂把笼子交给了蒋助理,转告了江临川的话。

蒋助理也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敢置信,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李珂耐心道:“江导说,诺斯和笼子一起送给你老板了,当作上次礼物的回礼。”

蒋助理:“……”

拎着笼子进了房车,蒋助理掏出钥匙开了笼门,退后一步。

只见诺斯从笼子里慢慢游出来,如有实质的气压沉甸甸笼罩下来,蒋助理被盯了一眼,屁都不敢放一个,一溜烟躲下了车。

变回人形,柯罗在沙发上坐定,听到嘶嘶声响,扭头一看,吉恩正在拐角处暗中观察,探出一个小脑袋,吐了吐舌,大概不明白柯罗为什么生气,有点不敢上前。

柯罗扬了下手:“过来。”

吉恩这才扭着身子游到柯罗面前,爬到了茶几上。

柯罗摸了下他头,眼底暗光流转,若有所思,片刻后靠着座位,带了些不解与烦躁:“亲了也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吉恩比他更不解,歪头。

柯罗轻哂。

“想都别想。”

江临川又吃回了剧组的盒饭,惹得江安馨和高岭都用“你到底在折腾什么”的眼神看他。

而自从江临川提醒过后一直在房车用餐的柯罗,突然又把餐桌摆到了片场。

诺斯趴在小桌上,面前摆着牛排乳鸽也一动不动。柯罗也并不管它,优雅均速地吃完了自己那份意大利面,然后一展报纸,开始午间阅读。

等过了几分钟,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柯罗才对诺斯道:“还吃吗?”

诺斯当然回答不了他,只依然趴在碗碟边缘,无精打采地表演自闭。

柯罗无动于衷:“不吃就倒了,蒋煜?”

蒋助理连忙上前:“好的,柯罗先生。”吩咐人把剩菜都端了下去。

诺斯眼见着好像成了柯罗的蛇,高岭看得稀奇,心情很是微妙:“你把诺斯送给人家了?”

江临川咬着盒饭里的鸡腿,味同嚼蜡,心情也有些蔫巴巴,但没有表现出来:“本来就是他的蛇。”

“什么?”

“我家门口捡的,你忘了?柯罗是我邻居,他说蛇是他养的。”

“他说是他养的你就还给他了?他他妈有证据吗?你看诺斯叼不叼他?”

仔细想想,确实是没看到证据,一切都是阿德里安和柯罗的一面之词。但诺斯对待这俩人的态度不假,而且他敢肯定,要是他耍赖,霸占诺斯不放,依阿德里安一个口哨就能把诺斯叫走的情况,他肯定保不住诺斯。

江临川瞥一眼高岭,对他道:“你看着。”

说着他面向柯罗那边,打了个响舌:“宝贝,诺斯,过来。”

等了一会,诺斯没什么动静,反倒是某人看了过来,俊美的面容被报纸半遮着,深邃眼眸静静望着江临川,眼底神色莫辩。

江临川咳了一声,压下心底莫名的心虚,冲高岭耸了下肩:“需要证据了,这他妈就是证据。”

诺斯肯理他,是因为主人需要它笼络人心,现在不理他,肯定是因为他不愿意为了一条蛇做交易,还是用自己做交易,主人的目的达不到,自然把宠物收了回去。

高岭啧了一声,语气里突然多了些幸灾乐祸:“我说呢,没事啊,一条蛇而已,没了就没了,师兄送你更好玩的,保证比诺斯厉害。”

江临川轻嗤:“不用。”

送走诺斯后的两天,夜里风声雨声打雷声奏响了大自然的交响曲。

晚上,身边没了诺斯陪着,江临川颇有些不适应,下了工回酒店,躺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无数个场景画面,早上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没睡。

这两天过后,要转场,但受台风影响,注定了短时间等不到雨过天晴,但每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白花花的银子,蒋科明下定决心,还是趁着雨小的时候让大家坐上车启程了。

江临川来这边后和江安馨合租了一辆商务车,高岭厚着脸皮死活要蹭,江临川懒得搭理他,再加上江安馨需要人解闷,也就没把他赶下去。

晚上没睡好,车厢里反而比不隔音的酒店房间安静,江临川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前些日子睡得好,即使熬夜精神也不错,这两天却完全不一样。

江临川都快忘了,打上学时候自己睡眠质量就不太好,那时候要哥哥陪着,一直到高一才分房间。后来又是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能控制在一个小时内入睡,但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又会醒来。

那段时间还经常做梦,后来好点,去了国外,又做了一段时间的噩梦。

回国后,江临川会买茗山的别墅,也是因为那边清静。

后来遇到诺斯,江临川几乎没体会过失眠的感觉,有诺斯在身边,他好像总是能睡得好一点。

可今天,江临川躺了没一会,睡眠状态突然倒退回最糟糕的时候。

他梦到了他妈妈。

他其实很早慧,五六岁的时候既聪明又敏感。

哥哥江临海比他大四岁,嫌他是个小萝卜头,出去玩从来不带他,每次出门想了法的甩开他。

江临川跟过一两次后就再也不跟了,很有尊严。

江安源很忙,早出晚归,有时好几天见不着面。

江临川唯一能依赖的亲人只有妈妈柳秀云。但柳秀云患有产后抑郁,时常在“我应该去实现自我价值”和“老公已经很忙了我应该照顾好家庭”之间左右徘徊。她是个很矛盾的女人,母爱爆发的时候抱着江临川不撒手,但自我怀疑的时候,她的冷暴力能让小萝卜头江临川望而生畏。

因为她病情不稳定,家里请了三四个保姆、陪玩幼教。但外人再多再温柔贴心,也比不上母亲偶尔一个包含着爱意的眼神。

事故就出在江临川生日那天。

当天柳秀云吃过药,情绪稳定,心口洋溢着满满的母爱,还漂浮着一层浅薄的内疚,抱着小江临川:“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去了游乐场,我们再去找一家蛋糕店,自己做蛋糕,庆祝我们小川六岁生日。”

江临川对柳秀云又爱又怕,一直很珍惜她温柔的一面,但是又时刻警惕并忐忑着她会突然把自己推开。

他怯怯点了点头。

柳秀云笑着亲了口小孩嫩生生的脸蛋,带着孩子和佣人、保镖一起出门了。

当天,游乐场和蛋糕店之行都出奇地顺利,江临川终于体会到了普通小孩轻易能体会到的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但在从蛋糕店出来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们在广场边等司机开车过来,不巧的是对面的商业楼里突然响起悠扬的歌声。

柳秀云牵着江临川,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江临川莫名也跟着打了个激灵。

母子俩站着听了一会,柳秀云突然松开了江临川的手,匆匆道:“妈妈去对面看一下。”

她的声音哽咽沙哑,好像抬起手擦了下脸。

她甚至来不及吩咐佣人看好江临川,急急忙忙往对面走。

佣人抱起江临川在后面不解地唤她,同时司机也把车开了过来,但柳秀云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更不顾身后江临川的哭喊,开始穿行马路……

在江临川的记忆里,那是一片白,但又不是纯粹的白,像黑白电视机收不到台时跳跃的雪花。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一刻好像被封闭了五感,只知道,他的生命里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即使到今天,江临川做梦梦到柳秀云的车祸,也是一片空白,但不同的是,梦里会有一遍又一遍,明明悠扬辽远,惊醒后又诡谲惊悚的歌声。

所有的车辆都顶着暴风雨前行,唯有柯罗的房车静谧得像处于另一个空间,风雨声砸落车体就尽数被吞没。

柯罗闭着眼靠着沙发,好像陷入了沉睡。

但在他脑海里,无形的网络上攀爬着无数活动的红色斑点,像蚯蚓一样一伸一缩间或张开一个口子的蛇状红痕,从高处坠落慢慢变成浅色瞬间又消失在网上的红点,炽热到像火一样你推我搡的红斑,还有那星点落单的红光,偶尔跳动,焦躁不安。

桌上,吉恩在磕完一小捧瓜子后,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红豆眼小心翼翼瞥了瞥某位闭目养神的蛇王一眼,悄悄么么往茶杯处蹭了蹭,见蛇王和一旁守着的蒋助理都没有动静,抬起头颈就往茶杯里面钻。

茶香四溢,茶水清浅,看起来就很诱人。

吉恩伸出舌头刚要碰到茶水,却突听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停车。”

旁边有点打瞌睡的蒋助理猛地惊醒:“停车?”

柯罗看了一眼桌上栽进茶杯里的吉恩:“停车,在我把人接过来前,都清理干净,伪装好。”

吉恩忍不住缩了缩尾巴。

高岭、江安馨加上江临川助理李珂,三个人玩斗地主,赌注分别是葡萄干、瓜子和奶糖。

高岭这把地主,赢了,压低了声让他们赶紧把葡萄干和奶糖分过来,抬眼却见后座的江临川一脸细密汗珠,脸色苍白如纸,眉头拧成了川字。

高岭无意识也皱起了眉,开口:“小师弟怎么了……”

他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急刹,他先是后仰紧接着扑倒在桌子上,把桌子带得一翻。

牌、瓜子、葡萄干和糖被推得全飞到了江安馨身上。

“你要死啊。”江安馨说着扇了他一下,连忙捉下身上的葡萄干和牌,“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

司机在前面委屈道:“有人拦车。”

“谁啊?”李珂抬起了头好奇望去。

但是离开原来的片场后,雨越下越大,天色还暗,隔着一段距离,透过雨水朦胧的窗户,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敲门声响起。

高岭皱眉:“谁啊,下这么大雨,大马路上敲门?”

李珂脑洞大开:“恐怖里说了,这种天气大马路上拦车的都是厉鬼。”

江安馨的小助理吓得一缩:“李哥不要吓人啊。”

“操。”说着高岭已经把车门拉开了,和车外狂风中屹立不倒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江安馨和李珂还有两个助理,齐刷刷往车里缩了缩:“要死了,高岭你把车门拉这么开干嘛呀,雨都进来了!”

这真不能怪高岭,他在里面用力,还有人在外面用力,车门又格外丝滑。

高岭正要把车门再合上,被人抬手搭在门口,挡住了。

蒋助理往里探了个头,微微一笑:“嗨!”

嗨你妈。

高岭压着火:“什么天气看不到吗,拦什么车,有他妈什么事不能等去了酒店再说?”

蒋助理又缩了回去,拉住车门,死活不让高岭关上。

同时蒋助理身后陷在乌蒙蒙瓢泼大雨中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个子高大,穿一身黑色羽衣,还撑一把黑色雨伞,但发尖仍然被打湿,如夜晚黑色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睛越过高岭的肩,望向车后排。

声音明明不大,车里的人却都听得明明白白:“去看诺斯吗?”

暴雨让他的声线越发显得冷清,但他望过来的眼神却好像是温柔的。

高岭不由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向江临川。

江临川早就醒了,只是冷汗还没擦,眼神还有些懵懂,对上柯罗的视线,迟钝地回想了一下诺斯这个名字,微顿后问道:“它怎么了?”

柯罗并没有回答。

江临川也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抿了下唇,起了身。

高岭不高兴道:“下这么大雨你下去干嘛,还有你,赶紧给我松手,没见雨都他妈飘进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突然被柯罗盯了一眼。

他身后江临川也挥开了他的手:“我下去就行了。”

高岭被迫后退一步,愣了一下,想要抓住江临川,却见江临川已经矮身下去,被堵在门口的柯罗顺势揽进了伞下。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再加上地面有水洼,下车距离和江临川预估的不一样,他一脚踏空,几乎是扑进柯罗的怀里。

柯罗并没有给他退开的反应时间,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面的房车走。

江临川微怔后抬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男人也恰好低下了头,若有似无地碰了碰江临川头发。

“做噩梦了?”

风雨呼啸,他的声音却清晰又通透,像一道暖色的阳光驱散空白,铺洒在江临川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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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乖巧废柴受VS闷骚学神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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