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我很想向一个人表白。一个活泼开朗,健康优秀的人表白。但无论如何,我说不出口。因为我想表白的那个人跟我一种构造。这真是一个悲伤的开头。
启鸣高中是怀德市的重点高中,也就是升学率高的让人发指,每年省文理状元母校的那种角色。虽然很不想炫耀,但不才恰好也是半只脚踏进美好前程的那类人。
一节物理课,口若悬河的秃子老吴在那里讲着练习题。看在他努力让a,v,m,t印在我们脑海里的辛苦样子,我支起脑袋时不时发出“对”,“是”这两个音节。半途又觉得索然无味,就开始拔起头发,当有头发脱落时我就有种心痛之感,同时责怪起它们的不争气,敌军稍微挑逗一番就脱离阵地,当真毫无节气,活该!斩立决!瞄一眼老吴,心情就畅快了许多,那颗闪亮的光头如此可爱,连带着整个老吴都容光焕发。当然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让老吴精准地定位到我,我们对视,我岔开视线,老吴把我叫起来。
“你在笑什么啊,沈行?”老吴两手环胸,手里捏着练习。“我教书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有人对物理发笑的。”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咳咳。”大家都扭头来看我,他也不例外。我就这样看着他月牙似的眼睛,不再言语。
在回答完老吴抛出的题目后,老吴善心地放过我,同时敲打我上课专心。我讪讪坐下,回味起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就觉得怎么会有那么立体的五官。当然春心也没萌动多久,毕竟现在都快11月份了,教室也没个暖气,再大的热情也抵不过身体的哆嗦。同时小小鄙视了自己一下,你个颜狗!
漫长枯燥的物理课结束了,我拿起水杯往饮水机跑,毕竟我在后面,他在前面,要是我不努力,就没有交集了。我风风火火往前冲,却见他突然起身往后赶,我当然知道他要去后面丢垃圾,但看他紧紧慢慢的样子,我又在想早知道在后面待着好了。抱起我的水杯,摩擦摩擦,心里装模作样哭一下,迎接下一堂课的到来。
中午吃饭,拉上我的发小清子。清子全名张清,恰好我们小学,初中,高中都有跟他同名的人,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每每想到此我都为这位发小操心,万一叫错了人多尴尬。
食堂里人声喧嚷,在为吃西红柿炒蛋还是番茄炒蛋之类的问题讨论着。我们打好饭后,挑着无人的一桌坐下,就开始讨论起新出的一款游戏——迷城,约好放假了一起打个痛快。我又跟他聊起物理课时我的乐子,清子说:“行哥你是真的皮,小心引起老吴的注意,你承受不起后果哟。”女人,你挑起的火,由你来灭”......收起胡思乱想,往前一看,那桌上坐着的两个人有点眼熟,是同班的洛宸和季浅。还有一个非常眼熟,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他,苏眠。
背面朝向我这边让我感到相当遗憾,看着他时不时抬头跟对面两位聊起天来更是让我无心吃饭,日渐消瘦,嫉妒使我质壁分离。“哎......”虽然知道咱俩不熟,但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认识,不想错过他,却也怂得要死。清子见我难过,还在那里安慰道:“没事啊,老吴那么大一个人,不会跟你计较的,我就跟你说着玩。”我幽怨地看着他,哭笑不得。
吃完饭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我翻了会儿练习,写了会儿作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看着他还在写什么,我困得要死,把校服铺在桌子上,死猪一样就睡了过去。苏眠抱着我的脖子,眼神温暖地看着我,我跟他说我饿了,他变魔术般给我喂了一碗香菇滑鸡面,吃完后我又在他身上滚来滚去,撒娇打泼,恃宠而骄......然后一首新时代接班人的起床歌将我惊醒。我望着还没停笔的梦中情人,感叹一声还是做梦好,梦里真是啥都有。揉了揉眼眶,伸了个懒腰,看着苏眠坐如松,人生还是挺美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