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成了我的傀儡了,还愁没有让他起舞之法?反正也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演一个动起来的样子给世人看,让他们以为当年那杀遍水氏的人又有新目标了,而且在跑来跑去就好了。用隳世套中的煞气,完全可以驱动他的四肢,而玺已在他手,他在我手,他的丹在我这,十万妖鬼神兽,不是尽在我手吗?”
蔺朱砂道:“你可坐享其成了。”
“正是如此!现在我要把这颗丹洗洗吃了~~~”抚罂轩主把那黑玛瑙珠般的三千丹在酒中浸了浸,随手将血酒泼了,正要吃下去,蔺朱砂从他手里一拿:“这倒好玩。”
“你要吗?”
“你会给吗?”
抚罂笑道:“给啊,我可以再找颗差不多的嘛!”
怎可能有。蔺朱砂道:“我不稀军。我可不是某位为了修道要把全身部位换掉的水母,比水母高级多了。”
“但你也不过是冷血动物兼爬行动物!”
“比腔肠动物高级。”
“……”
水暮蝉感觉,自己好像发了很久的呆。他只记得最后疏勒被自己一句玩笑话吓跑了。
那么,涤去身上血腥,换套干净衣袍,调息片刻,再去找找尹浔吧。
疏勒被吓跑后必定是去找他,还会对发生何事的来龙去脉大肆描述一番。孤烟便会疑惑我上巫山是不是为了……
啊哈!妙哉!
是头猪都该天天拱到我腿上了,也不知浔那根木头身上到底能不能酝酿出点感情。
隐居东流山多年来,水暮蝉的确觉得凉孤烟像根木头,抑或是一块石头。他天天找各种理由跑到他那幽幽暗暗的寮里,没成想不但没让木头顶上长出苹果来,那木头看他的眼神反而越来越像“你咋又来了”,话一句也没多讲,摇椅一次也没多下。搞得跟他是话痨兼多动症一样。
哎?那不是……
只见涯边树下坐了个人,身周铺了大片的水红,身上浸着深红,惨白如死人,双目紧闭。
水暮蝉啧啧道:“尹浔。你又在闹什么妖?”等了半响。这人怎么还在装死?……不过也挺正常,上次逼他洗碗,他趴在地上装死装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我拿一块神鸡妙蒜翅把他钓起来的。
但是这次逼他什么了?还装得这么隆重,满地番茄汁?
水暮蝉想了想,道:“疏勒呢?她求你做了什么?”
……好,还装。
“真是绝妙的演技。这伤心的表情,把握得恰到好处。且准确地把握了淋雨时血会冲到哪里与颜色的浓淡,脸上这层铅粉更是上品,薄若无物。可惜现下我拿不出美食把你诱醒,你若不停止这惊人之戏,我便要上手了。”
……还装!你有胆!
啊哈!这回又可以(比平常更加)肆无忌禅地摸三个时辰了!只是没样好吃的,没法让这饕餮之徒有反应。无事,事后再说。
水暮蝉走到他身边蹲下。决定先拍他胸口,夸他肌内线条真不错。没成想这一拍,拍到了一手湿濡,还摸到了血块。
这,这是……这什么情况,为什么?!
“喂,无趣了。”这陈述语气还是极力平静后的产物。
没有半点回应。
水暮蝉忽然打了个寒颤,他全身仿佛浸入了冰水。顾不得这是不是个玩笑了,慌握上他的手:“这真的无趣了!”手上摸到的是冰凉,还有他指上的血。
这,我才离开他多久.….这……不是真的吧!
可是他手也没有温度,脸上的苍白如纸,一摸之下也是货真价实。
水暮蝉颤着手去揭他胸那处血污下的衣服。
这手上的血,这个创口……还有他为何看上去这样伤心?!再者,普天之下,有谁能把他的丹挖出来?!
“阿浔!”
水暮蝉这辈子都没想到,这种哭腔会出现第二次。他动作奇轻柔地将凉孤烟的身体靠到自己身上,让他把头放在自己肩头,缓缓地将他背了起来,仿佛稍微多用一点力他就会碎了。拖上凉孤烟的摇椅,“我们回家,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疏勒早趴在酌杏阁的窗前看了许久,拧着脖子,从各个方向看她那突然间跟换了个人一样的主人回来了没。
“啊!回来了回来了!”疏勒冲出去,却见水暮蝉额上沁了汗,满身血和伤,背了个人,拖了把摇椅。脸上竟还有泪痕!再看他背上之人,疏勒傻了眼。没来得及思考,一句话便冒出了:“主人……您原来是去杀他的?!”
“什么?……怎么回事!”“我,我被吓跑后找到了寮主,紧接着您也找到了寮主,让我回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疏勒哭了出来。
“我——”水暮蝉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当时根本不是发了很久的呆?!还有浔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