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是恨极,这身体状况还要巡封。凉弧烟必无再起之日!不过再开心也不能喝这么多啊,虽然他死了,但是……”水淮正讲得欢实,蔺朱砂黑着脸对他举杯:“但是你可以喝。”你要不要这么傻直傻直?
水暮蝉冷笑:“若我看到他,那他的四肢多能动一刻,都将是奢望。”
蔺朱砂无语放下酒樽。我不干了。
水淮却鼓掌:“说得好!”
此时,空中忽闪了一抹苍色,砸下船篷,滚到了水暮蝉身上!
众:“……?!?!?!”
天上掉下个凉弧烟!
哗然片刻,水暮蝉扯起怀中那人的领子,仰天狂笑三声:“终于找到你了!”将他一拎,提掌拍锁了他全身穴道。
“他好像正昏着。”蔺朱砂道,站起来看。
“哥,现在我们该干吗?!”水淮抽剑起身,左手还执一枚信号弹。
“瞒!任何消息都不准走露,”水暮蝉拖着凉孤烟走向船底寝室,灼灼眼光几乎要烧起来了,“我要断他的筋、折他的骨!千刀万剐,难销我恨!”
“砰”,门关了。
水淮问蔺朱砂:“意思是不要让全船的人知道凉孤烟被私底下千刀万剐了?”
“……不是。你只要别告诉别人说凉孤烟在船上就好。”
开始真香:
凉孤烟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双手的腕上被套上枷锁,他不是很想管。
等等,这个声音是……
睁眼,竟是水暮蝉!那鲜丽孔雀咬着牙笑出了声,盯着他:“好啊你……留命来给我杀的吧?很好。”
呆了呆,凉孤烟竟掉下泪来。我死了,见到他了?
“方才为何昏迷?”水暮蝉钳过他手腕,死扣着他的脉门。凉孤烟以为下一刻他就要经脉逆冲吐血三斗了,结果除了发觉水暮蝉的手有些凉,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且有一丝暖流游入他的经脉行了番探视。
“回答我!”水暮蝉怒,猛一推他。凉孤烟后背撞到了床桩,这才发现自己被他用锁链锁在了榻边,刚要说什么,心脏上那毒箭又作祟了。
被推到了心口,他喉咙腥甜,又失去意识。好在当时捂得深,现在皮内都覆到箭末端上了,水澶这么推,应该察觉不到。
也并没有昏多久,但是这一昏,尹棋灯出现在他脑中,解释了番关于你二人为何都还活着的事。
欢喜不尽,欢喜不尽!
那待宰吧待宰吧,你爱咋整咋整,我睡了。
原本平稳的大船渐渐摇晃起
来,且愈发剧烈了。水暮蝉无论怎么样都弄不醒凉孤烟,心中冰凉又冒火,不耐烦地出去一看,只见原本该是黑夜的南海却亮如白昼,海中巨鱼怪物的鳍和水中的庞大阴影能看得明晰。
水淮执剑奔来,一船人都慌乱,蔺朱砂坐在桅杆上欣赏海中奇景,喝着罂粟酒。
“哥,你终于出来了!我们被舟幽灵引偏了路,到了这满是怪鱼的地方!”
“南海、怪鱼,忽亮如白昼……我记得凉孤烟说过,这是‘夜明’。”水暮蝉脸上笼了层阴霾。能让天天挂着酒窝的水暮蝉脸色这般难看,也是可怕。但并非满视野的黏糊丑鱼令他晦暗了脸色。
“老天,这又是什么鱼,独角兽鱼吗?!”水淮挥剑挡下一支独角,“这群妖鱼谁认识,谁知驱散之法?!”
我正锁着的那人,若是不知才怪。但是,呵呵!我是不会把他放出去的!
而正被锁着的凉弧烟被剧烈的晃动摇醒,发现自己被绑在榻止,一听外面的鱼鳞刮船声便起码辨认出了十多种棘手鱼妖。于是深吸气,用手上的劲捏断了锁链,拖着两腕铐子上的长链子走出去。
水暮蝉听到锁链拖地的声音,转头一看,脸青了。这船上还有那么多人,这叫我怎么瞒?!
抓过他的肩低吼:“你出来做什么!”
先莫打我,暂且莫削我!凉孤烟虚弱地将手搭上他的肩,微用力。水暮蝉不知为何就真的顺着那方向挪了挪,凉孤烟往他身前一站充当了肉盾,只见一头两人宽的独角巨鱼朝原本水暮蝉站的地方飞来,凉孤烟及时将他拔开了。锋芒自那独角上晃出,凉孤烟觉得好像被捅死也没什么,但是要是当场去世,水暮蝉刚谁?于是费力地抬起手来,护住要害,又偏了偏身。那根奇长的独角刹那刺透了他手背,没入右胸。
“你…!”千钧一发之际,水暮蝉箭步上前,刁难着自己刚接好的经脉提掌击上那支角,揽过凉孤烟,暗自悔道:方才不该锁他穴道的!
整船的人大哗:“什么情况?!他是……他是凉孤烟!”名家出来巡封的子弟,谁不认识凉孤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