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神清气爽啊!快乐啊!!!
凉孤烟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与水暮蝉灼烫销骨目光相撞,愣了愣,躲避那目光时,看见他手中的沾血小箭。
昂……老天,等等,他一只手拿着那箭,一手……抱着我呐?!哎等下,我衣服……
站起来,“此是何物?”水暮蝉寒着声音问。
凉孤烟强装淡定,摸了下心口——果然尹棋灯趁他以为自己已经要歇菜了时疾速让玺治愈了自己的伤。
合衣,拿过毒箭:“是毒箭。”
“你自己为何不拔!”
凉孤烟想了下要不要回答“怕疼”,觉得很扯,所以不讲话。
水暮蝉得不到回答,背过身去,把脸埋在手里,觉得从天上掉下个凉妹妹起无论什么都很扯。
凉孤烟正思考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手脚能动而非被打折时,云雾薄了些,他看见底下的繁华坊市。
坊市——小吃!凉孤烟只感腹中空空,召出假寐倏地踩着它飞了下去。
水暮蝉稍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面带微笑,忍气按了按骨节,跟着御剑下去。
酒楼小二只见一个清冷滴仙飘进来,然后漠然在菜单上打了一波勾。
水暮蝉只见一个大吃货,瘫着脸高雅地猛吃。
凉孤烟见他来,放了双木著在旁边汤碗上,水暮蝉心中拂过丝奇异的感觉,坐了过去。
搞什么。杀我时那么狠,现在又……
凉孤烟夹了块黄黑黄黑不明物体到他碗里,水暮蝉“啧”一声把碗推走。恰好一个小乞儿走到他旁边,可怜兮兮地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这鲜丽孔雀,他心生怜悯,把那一碗不明物跟一堆山珍海味一碗碗递过去。待到那孩子走了,问道:“那碗是什么?”
“小块的熊掌。”
“……”小块的……整得我没认出来……
“觉得世界亏待了你?”凉孤烟忍笑。
抖开扇子,“岂止!”他的神情又似以往了,酒窝明显。
“积怨了?”
“差可拟……说起积怨,”水暮蝉正色,“将假寐给我。其上怨气之盛几乎能令我以肉眼看见,也不知有多少一怨灵在其中,该封了。”
“不行。”
“啧,堂堂尹孤烟,只身屠我水氏几近满门,胸怀之小竟舍不得一柄剑?”没事,待我再恢复些时日跟你抢。
并没有……只是因为你是水氏的而已。况且我尹氏之亡者之魂尽在其中,连我父母姑姑都在。你要什么不行,偏要这个……
凉孤烟正郁闷着,忽闻一阵香气!
哦我的个古娜拉黑暗之神啊!这香味,这香味连辣条都比不过!
凉孤烟奔出去时脚底生风,两足甚至没怎么沾地,引得水暮蝉以扇掩笑。
当时公子倚阑出来觅中意之人饮血,一眼看中莫名耐看的软绵绵大叔九千谈,于是初逢。雪白缭牙在九千谈颈上摩挲:“你肌下殷红的芳香浸出了皮肤!撩动我心!来吧人类!献出你……”
九千谈慌道:“献出我烹调过的好吃的!我中年油腻,你喝下我的血胆固醇就会飙高的,但我厨艺不错,你尝过后若不满意,再吃了我也可。”
“呵!凡人!你倒有趣!”公子倚阑于是放开他,“那么允你一时辰,服侍我吧!可悲可叹的人类!无缘感受鲜血之诱惑血啊,血是……”他跟唱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兀自陶醉了半天。
九千谈暗道:可爱的小血族,我不是人类啦。
见他那身晚礼服的外套口袋中叠得极好看的手帕的一角锈了红玫瑰,耳钉上有玫瑰元素,处处都隐隐有玫瑰,便想出来:玫魂饼。
于是一试。
公子倚澜一尝,暴起:“这种食品、这种食品啊啊啊!可悲可怜的血族……”说着便含泪猛吃。
于是有了凉孤烟循香味冲过来那一幕。
凉孤烟一见九千谈旁边站着个血族,长得还极似公子折花,立时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又见公子倚阑正择了香气来源在吃,便把名为“有剩的么”的眼神投向九千谈。
九千谈苦笑:“还有,还有。”
“不可给他!”公子倚阑扛起九千谈就跑。
这……这什么速度……我的玫瑰饼……
已经找不到阑谈二人在何处了,凉孤烟于是独自闲逛。清静了会,忽闻到一阵淡淡的清甜香气。
哦哦,闻出来了!莲子、冰糖!冲鸭!!!
凉孤烟飞奔向香气源头。到了地方只见水暮蝉手拿碗芙蕖冰糖粥,调弄着搅来搅去,唯恐莲香散得不够远。
“……”忽然难堪。又想起来,自己以前跟他讨论过莲该怎么吃。
“怎么?”水暮蝉得意一笑,开扇,朝他走近,“吃完后,随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