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云忽然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嚎嚎大哭起来。
毕树身子僵住,但是这个女孩在他怀里哭的这样伤心,他渐渐的又放松身子,任由她抱着大哭,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芳妈是我的保姆,从小把我带大。她的命很苦,她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知道吗,我妈都没有她对我好。她和我爸各玩各的,从来没有像芳妈那样照顾过我。”余暮云一边哭一边讲。
毕树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静静地听她哭诉。
“家里有钱又有什么用。。。为什么?为什么别人从小都有父母的陪伴,就是我没有!为什么连芳妈也要离开我!呜呜呜!我爸很有钱,他的家很多,女人也很多,他经常几个月都不回家。哪里会管我死活!我十岁他们就离婚了,我妈她不要我。。。她又找了个男人。。。。你说,我哪里有家。。。芳妈都死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忽然余暮云的身子向下软去,毕树连忙托住她,低头一看,她本来病着,这会情绪一激动哭了这么半天,又晕了过去。
毕树抱起她,在客厅站了一会,焦急的看了看怀中面色又坨红的女孩,手臂下的身子又开始滚烫了。他看了看外面,把余暮云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进屋拿了钱,换鞋,然后背起她向村卫生院小跑去。
余暮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她扭头一看,毕树不在了。她一个人躺在简陋的病床上。
“毕树?毕树?”余暮云叫起来。
“诶,你醒了啊。”一个医生听到喊声走了过来。
“毕树刚刚走的,说去买些东西。”
那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
“哦”
“姑娘,你好像不是我们村的人吧,毕树说你病倒在他家门口的。”
余暮云闭上眼睛不说话。她并不是个好性的人。
医生看她闭上眼不说话,看了看她的针,撇撇嘴出去了。
不一会,余暮云听到了外面打针的人和那医生闲聊。
“李医生,那姑娘谁啊?”
“不知道,不搭理我。毕树背来的,待会他来了你问他。”
“啊,是树儿认识的啊。那姑娘长的真俊。”
另一个人插嘴道:“我听我儿子说了,昨个下大雨,有个姑娘坐在树儿家门口淋雨,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哦?这么说是树儿救了她?”
“毕树真是好心啊。”
“树儿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留他一个人,他那个婶子人又刻薄。”
“可不是,富贵那个窝囊货,自己的侄儿都照顾不了,听着他那个婆娘的话,占着树儿父母的地,每年只给树儿那么些钱。”
“树儿这些年真是苦啊,要不是当年那场车祸,他应该有个好前程才是,那么好的成绩。”
“可不是,真是不容易。”
余暮云听得心里怔怔的,这时,她听到有人进来了。
“诶,树儿,买东西去了啊?”
“嗯”
余暮云睁开眼,看到毕树走进来,他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余暮云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毕树一怔,垂下了眼眸。
“你买什么去了?”余暮云问道。
毕树说:“我。。。你说你暂时不想回家,我去村里超市给你买了毛巾、牙刷和杯子,还有拖鞋。你先住两天吧,等你病好了你再走吧。”
余暮云点点头。
李医生来拔针的时候给了毕树一盒消炎药和感冒药。
“明天还有一针。这两个药一日三次,每次一颗。两天针加这些药,一共是98元。”
毕树点点头,掏出钱递给李医生。
李医生从口袋里找了两元递给他,看了余暮云一眼,说:“刚才跟这姑娘说话她还不搭理我呢,毕树啊,她是哪的人啊,怎么到咱们村来了,怎么不回家啊?”
“她是A市的,亲人过世了,出来散心。病了。。。等她病好了,就回家。”
“哦,这样啊。”
毕树站起来,发现余暮云光着脚,那脚白净秀气,小巧。他别过眼,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粉色的拖鞋放在余暮云脚下。
余暮云看了看,觉得那粉色很土。
“这个粉色好难看。”
毕树的脸僵了一下,讪讪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我随便买的,你将就一下,反正穿不了多久。”
她穿上鞋子跟着毕树离开了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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