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赵局长满是慈爱的拍了拍江小白略显单薄的肩膀,“小白啊,这段日子里,你辛苦了,你跟程队合力破案,都是立了大功的啊,后边的诉讼,跟检察院的交接工作,就都交给程队吧,你就不要再跟了,这个,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正好,队里给你带薪放假。哈哈哈出去旅个游散散心啊!”此后整个案件没有再让他参与。
阎争一反常态,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非常配合调查,甚至很爽快地认下检察院对他发起的犯罪诉讼,一直到他顺利地被执行了死刑,听说都配合的不得了。
从阎争不上诉,一切就都脱离了江小白的预判,他以为他可以掌控的住局面,阎争和局长,乃至于所有人,都没有相信他。
可是不管相不相信他,以他对阎争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服罪的,江小白觉得自己正被一团黑雾笼罩着,明知道事有蹊跷,可他就是无法破除其中迷障。
8月1日群力?豪庭小区,刑侦队信息组王牌蔡韫杰住所。
一杯水放到江小白面前,他干哑着嗓音轻道了句谢,8个小时过去,他始终盯着两侧电脑的屏幕,眼珠尽显血丝也仍不见停歇,画面还在倍数快进着。
蔡韫杰忍不住叨逼叨,“两个多月了,你每天的休息总时长,都不超过4个小时,什么人能经得住这么熬啊,我说你啊,休息一下好不好?”
蔡韫杰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捧着自己的娃娃脸像献花儿一样往他面前送,尽管蔡韫杰每天使尽浑身解数,扮可爱,扮丑、扮沙雕,想吸引些许对方的注意力,叫他不要一直把那双漂亮的眼睛死壳在电脑上。
然而江小白仍是不为所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蔡韫杰见卖萌失败,沮丧地发出一声叹息,放下捧着小脸儿的手往后一靠,抵着身后另一台电脑案台抱胸而立,对江小白的执念他表示深感不解,“他自己都认罪了,…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啊?阎争人都已经死了。”
始终无动于衷的人表情终于产生了些许裂痕,江小白怔了怔神,蔡韫杰见状心生不忍,但又不想他始终这样子钻牛角尖走不出来,自从阎争伏法,他就在折磨自己。
“小白,法律不会放过一个罪犯,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有罪,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得的代价,他死了,可你还要活着,醒醒吧,你这个样子程队也很担心的。”
不知是哪一句的刺激,江小白瞳孔忽地收缩,周遭气压骤然下降,蔡韫杰有种在江小白脸上看到阎争表情的错觉,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冷,
“咳,那个…这都两天没吃饭了,你这身体哪儿受得了,我去给你煮碗面,一定要吃啊,一定哦。”说着拍拍屁股跑去厨房忙活,心里忍不住吐槽,真是跟什么人待久了像什么人。
15分钟左右,一碗热气腾腾的菠菜面就放到江小白面前,蔡韫杰努努嘴笑眯眯地示意他快吃,让杰高兴的是,江小白没有再像个木偶人一样盯着屏幕不给回应。
他抬头,深深凝望着蔡韫杰,无比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你,阿杰。”
江小白苍白的脸上只剩下眼睛是有血色的,虽然是一张男生女相的脸,却完全不显得娘气,江小白的美颜是可以让人遗忘性别的,但是此时此刻那张漂亮脸蛋儿上布满的尽是憔悴,独属于江小白的那双干净又清澈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以往的朝气蓬勃。
从阎争被捕,到他被停职,一直在私下还帮助自己的只有蔡韫杰。阎争出了事儿,他才知道自己多么微不足道,什么也做不了,那么的弱小,无能无力,是蔡韫杰让他不是一个人孤立无援地挣扎,即便他也和那些人的立场一样,认为阎争该死,但作为朋友,他从没放弃这个众人眼中无可救药、执迷不悟的自己。
蔡韫杰有些害羞地挠挠后脑勺,“哎哟真是的,说这个干嘛,你还跟我道谢,真是醉了。”说完往他跟前又推了推那碗面,“赶紧吃赶紧吃,哎哟真是的。”娃娃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羞涩笑意。
江小白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面,一旁蔡韫杰期待地看着他,要知道这段日子里江小白就像得了厌食症一样,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干脆几天吃一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副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样子。
蔡韫杰来不及多高兴一会儿,就见面条连他嘴边儿都还来不及搭上,大颗大颗的泪滴已经先一步砸进面碗里,惊的蔡韫杰赶忙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把面碗推的远远的,“这么严重了吗?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嘛,你别哭嘛,我不是逼你啊,小白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厌食症是病啊,小白啊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他被江小白开了闸的眼泪彻底搞的麻了个爪,手足无措地帮他拍背。江小白泪眼朦胧的眸光里遍布着血丝,深深地望着善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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