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经过他们好一番折腾,硬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此刻正是平日的早饭时间,虽说他现下已至“筑灵”之境,早饭什么的不用也行,但他向来极其喜爱“吃”这件事,若是有那顿饭没来及用上,定然会使他当日的心情大打折扣,因此“吃”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人生第一大事,比修行什么的重要多了。但眼下的情景,安峯麓是决计不可能放他去食堂用饭的!
我好饿啊……梅燏瑿抬起眼皮看看面前的写着“万空居”的匾额双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安峯麓看了眼怀里装晕的梅燏瑿,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接着转了转眼睛,又“醒”了过来:“哎呀,怎的这般快便到师父的住地了,不愧是大师兄,真真厉害!”
安峯麓瞪了他一眼,随后将他放到地上。重新获得自由的梅燏瑿不动声色地跑到秦臻的身旁,秦臻勾起唇角无奈地看着他,抬起手在他额间轻点一记:“你呀,小调皮。一会儿见了师父记得要好好行礼,莫要再像上次那般了。”
梅燏瑿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她肩上:“人家每次都有好好行礼的,谁让上次……”他说着眼睛转向站在最前方的安峯麓,面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秦臻捂着嘴笑道:“你呀,都这般年岁了,怎的还似小时候似的同大师兄过不去?”
“七师姐,你怎的每次都只说我?”梅燏瑿倍感委屈,明明每次都是安峯麓挑他的毛病,可其他人却总只说他不对,他真真是比窦娥还冤!不!窦娥都没他冤!
秦臻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忽地想起一件事。她看看笔直地站在前方的安峯麓,又看看撇着唇角的梅燏瑿,然后开口:“小九,其实大师兄他对你……”
“吱呀。”开门的声音打断了秦臻未说出口的话语,她朝前方看去,原是他们的师父泊华真人出来了,只不过……他的打扮为何如此奇怪?
泊华真人站在门口俯视着台阶下的弟子们,他同往日一般着一身银灰色道袍,墨色长发被同色的发冠束起,身材高大,比寻常人略瘦弱一些。他面上覆盖着约三指宽的白纱,看起来似有眼疾。
泊华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方才朝下走,台下的众弟子忙朝他行礼,泊华真人却没有应答,他径直朝下走着,当踏上最后一阶台阶之时,他脚下一滑向前扑倒在地,硬生生给站在最前方的大弟子安峯麓行礼个大礼。
“师尊?”安峯麓一向淡漠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他忙弯腰将自家师父扶了起来,泊华真人扶着他的胳膊慢悠悠地站起来,他将面上的白纱用力扯下去,丢在一旁:“呔!这狗屎玩儿,竟使我摔了个大跟头,若再有下次,我再也不戴着劳什子玩意儿了!”
花如莲指着地上那条白纱问道:“师尊……你面上方才戴着那东西是……”
泊华真人看了那条白纱愤愤然道:“哼!昨日为师看了个话剧本子,里面写了个盲眼孤女的故事,心想着今早便来试着带入看看,谁料这东西……”
他话还未说完,便感到身前的大弟子安峯麓身上正散发着令他不适的气息,他尴尬地笑笑,挥挥手止住这个话头:“此时容后再议,你们现下先同我进屋去,有件事情要同你们仔细商量一下。”说罢,他转身登上台阶,安峯麓等人也跟在他的身后登上台阶,阳柳烟心下本还在气闷,但转念一想,还是跟在他们身后往泊华居所“万空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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