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最后填了一勺枣泥糕,拿茶水涮了涮,坐端正了些,才道:“在上海,我是不打算让宋家再待下去了,可我收拾了上海之后,不保证南京那边不来报复。你我联手摆平上海,我帮你起兵自去南京转一圈。十大军阀互不相让,也没规定他北洋就说了算,这天啊,该换一换的时候还是要换一换的。”
阎成君一边无奈地吩咐亲卫将四周都把守得再严紧些,一边给她续茶,“那小姐是有了什么妙计?”
如意说:“还要甚么妙计!我们荣家最初靠什么发家?青帮啊!杀个把人再抢劫,那是老本行。只要你阎少帅提前准备好军队,我这头一完,你就赶紧西行,在他们闻风过来之前直捣黄龙,就大吉矣。”
阎成君沉吟一下,道:“若是只凭之前一些摩擦口角就出手灭族,恐怕不太妥当。荣先生都把打杀压在台面下,小姐上来就是一场大血案,恐怕不太好收场。”
如意冷笑一下:“你当我真是个愣头青?我怎么可能真的拿着青帮去碰。”她把玩着茶杯,面上显出一种俯视众生的超然,“他宋家结仇结的还少么?如今敏感时期,南京那里惹的祸报应在沪上这里,也不足为奇吧?这件事到最后,跟我荣家,跟我青帮有什么干系呢?”
阎成君道:“小姐是想,借刀杀人?”
如意道:“借刀倒不必,借名头一用就是了。北京那里,说是北洋一手控制,可内部争权夺利已经白热化,僵持了有一段时间了。咱们这头做了,让宋家以为是对头做的,又让对头以为是宋家自己阴谋找借口栽赃,两边一冲击,僵局打破,动起手来,两败俱伤,你再入南京,不也轻松许多么。”
阎成君皱眉又松开,他本来也不是正人君子,考虑不到仁义,混战期间本就是谁占了先机谁称王,他宋家压了这么久,无所作为不以为耻就趁早让出来,他阎成君可想好好作为一番。当下便举杯,以茶代酒敬她:“谢小姐援手,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如意笑眯眯道:“只要你不给我反水,临阵倒戈,出了门就去宋煜那里出卖我,咱们的合作就会非常顺利。”
阎成君苦笑:“小姐放心,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绝不违背你我契约。”
如意摆摆手:“省省吧,发个誓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功夫,能有什么效力。我跟你挑明,也就不怕你反水。真要害我,大不了我再费些周折,连你带他一起端了,管他名声不名声的。”
阎成君目光沉静而严肃,“小姐放心,我说到做到。”他将配枪推给她,“如违此誓,请小姐亲手杀了我。”
如意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筷子,没管那枪,“得了得了,吃菜吃菜。”
俩人吃到一半,门口亲卫进来通报,“少帅,唐少爷来了,想进来一同。”
阎成君眼色暗了暗,道:“他消息倒是灵通,只怕这茶楼已经是他的地盘了,那老板……呵,请他进来吧。”
话刚落唐璿就推门进来,一双狐狸眼瞟向如意,嘴上道:“好你个阎成君,还是不是兄弟了!本少爷想进来吃饭你还拦!”他一屁股坐在俩人中间,意有所指,“你小子,不会背着我偷偷下手呢吧?”
阎成君道:“越说越不像话。只是请荣小姐吃茶罢了。”
唐璿瞅了瞅眼前的一桌子,毫不客气地拿起公筷捞了一只明虾,边吃边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对女孩子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了?这是势在必得?”
阎成君咳嗽一声,否认了。
如意没理他俩,径自吃了个八分饱,自己捧着梨汤解腻。
唐璿吃了一会,才对如意道:“荣小姐,既然他能约你,那我约你能否也赏个脸?”
如意看了他一眼。青年的微微上扬的狐狸眼全是闪烁的笑意,皮肤白皙精细,墨绿色的真丝衬衣相当骚包却也万分妥帖,从敞开的领口能看到漂亮的锁骨线条,如果在那上面印上玫瑰花瓣一样的吻痕,一定明媚可口极了。
如意动了动喉咙,展颜一笑,说:“好啊。随你安排。”
唐璿没料到她答应,愣了一下才是意外之喜涌上心头,“你认真的?”
这样又从狐狸变成狐狸狗了,居然有些娇憨。如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头顶柔软的头发,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近来有些杂事,你且想一想安排,等我有空了给你打电话就直接去。”
唐璿高兴了,任她像摸狗狗一样抚摸他,就差抬起下巴给她搔了,“那可说定了,一定给我打电话。”
如意笑着应了。
是个好看的孩子,像狐狸像狗也像猫,想起来的时候找着人当小宠物一样团着抱着撸一把,光坐着顺毛就能打发一个下午,简直不要太享受。
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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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au d’Yquem这瓶酒是真的存在的,感兴趣可以查一下。
大晚上去翻阅上海小吃的我饿得不行。
想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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