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客们大眼瞪小眼的有些意外,江琳赶紧打圆场道:“吴山,我离家的时候,阿涣比青柏大不了多少。勿要迁怒。”
说着,又看了看穆时衡那条腿道:“阿涣身上还有伤呢,先进去吧。”
鹿吴山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毕竟忍着没有把人扔出去。
众人沿着弯曲的石子路直走到竹屋内,属下三人识相的没进去,乖乖等在门外。
进到屋内,江琳吩咐道:“青柏,去泡茶。”
鹿青柏不知在想什么,像是思绪突然被打断一般,慌张应道:“是。”
江琳不知道,江涣却看清楚了,那少年盯住不放的,是自己。
确切地说,是穆时衡的这具身体。
也难怪,,江涣轻拂过脸颊,心里隐秘的一笑。
长成这样,谁不爱啊。
鹿青柏端来四杯清茶,一一放下。不知为何,到给江涣那杯时,手微微有些抖,溅出来几滴。
江涣没甚所谓的拂一下袖子道:“没关系,多谢。”
就这句普普通通的话,也不知触动了小少年的哪根弦,鹿青柏瞬间红了脸,一句不发的跑开了。
穆时衡坐在江涣身边,好奇的问道:“怎么啦?你踩他尾巴啦?”
抿一口茶,江涣温声笑道:“没有。”
撇撇嘴,穆时衡心里想:鬼才信!
顶着小爷的脸蛋拈花惹草,胆大包天!
坐在上首的江琳喝了口茶向江涣坐着的地方望去:“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与阿涣一同前来可有何事?”
有口难言,江涣看着江琳那张熟悉的脸,虽然十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温文儒雅。
“在下与江公子一道游玩,半路遇上仇家,连累了江公子。这腿伤,本是因我而起……”一句话里,带着点温存,带着点怜惜,带着点懊悔。江琳,包括鹿吴山这样的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了。
江琳点点头,温声向穆时衡道:“阿涣受苦了。”
大概是这么多年没见家人,江琳多问了几句:“家里怎么样?你父亲身体可还安好?”
这种问话,江涣早就给穆时衡灌输了正确答案。
“安好,只是家里事多,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闻言,江琳笑道:“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会被你爹教育成个小古板,没想到……”
说着,看了一眼江涣那边道:“你会开玩笑,还交了……这么好的朋友。”
穆时衡道:“那是自然,古板这种事是要不得的。”
两人像是极为投机,又亲亲热热的说了会儿话,话题内容从家里水缸里的风水鱼到后院的大梨树,无一不包。
说完,江琳像重回了一遍家乡一样,满意的对旁边闷声喝茶的鹿吴山道:“多少年没回家了,一说起来,我还甚是想念呢。”
“你想念人家,人家可不一定想念你。你忘了当年你爹是怎么把你赶出来的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爹……也故去了。连青柏都这么大了,该忘的就忘了吧。”
“你忘,我可没忘!他的腿就让他断着吧,江家人这么金贵,我可碰不得!”
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江琳陪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面冷心热。一里之外还有个小药圃,你们两个就住那边。等会儿让青柏带你们过去。安顿好了我过去给你看一下伤处,外伤我也不比他差。”
二人见礼谢过,便跟着鹿青柏向住的地方行去。
下属三人组已经先过去安置行李物品了,江涣推着穆时衡的轮椅跟在鹿青柏后面。
脚底下蜿蜒的石板路,乍看没发现什么,但越走就越熟悉。
“鹿……”
“叫我青柏即可。”
“青柏,这竹舍的小路可是按照……江府的后花园铺的?”
对方似有些意外。江涣这才意识到话里的漏洞,赶紧找补:“在下之前去过一次江府,对江府的花园印象深刻。”
“穆公子说对了,这小路正是仿的江府的形制。只因,我爹他久不能回家,父亲看他思想情切有无可疏解,便仿了江府的小路给他走。过些日子,这里还要栽些花草,到时就更像了。”
江涣心里一暖,为二叔担了这么多年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嗯,他们二位感情很好……在下甚是羡慕。”
一说到两位爹得的感情,鹿青柏可有说不完的话。
“那是自然,我到这里已经八年了,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吵架也是父亲先低头,不会吵很长时间。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子,但都不关心世人眼光……”
他说着,眼睛里带着明亮的笑意,温柔的看向江涣道:“我很是羡慕,期待着自己也能有这么美好的爱情。”
穆时衡听着两人说话,这才清楚鹿青柏到底哪里来的。这孩子倒也不避讳,什么都往外吐噜。
“哎,咱们……”
本来抬头想问问晚上吃什么的穆时衡,正看见鹿青柏一脸“深情”的回头看江涣。
心里“咯噔”一下,“乱伦”二字金光闪闪的浮上心头。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带着点恼怒的酸意……
“小鹿弟弟啊……”
鹿青柏失神了一瞬,才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赶紧将注意力从“穆时衡”身上抽离出来道:“这是在叫我?”
碍于断腿没法翘,穆时衡翘起兰花指聊以**道:“咱们名义上是堂兄弟吧,我这么叫你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不过,有些过于亲呢了些。”
亲呢?这就亲昵了,你眼珠子粘人家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说亲昵?
穆时衡心里现在就像住了一只疯狗,恨不得撒泡尿告诉对面鹿青柏:那具身体是我的!我不喜欢幼齿!
撇撇嘴,穆时衡没说话,恶声恶气对身后推着轮椅的江涣道:“走的时候看路,瞎了吗?把爷腿弄疼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