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成绩，应该会去清华吧？”
“可能吧。”
王叔的脸上随即露出落寞的表情。
季杨知道，他又想起了楼上的儿子，跟他同龄、但两年没下过楼的王顺，便说：“他今天饭吃了没？”
“没呢，也不知道起没起。”王叔掏了张五十块给他：“你去街边给他捎点吃的吧，热的、干净的就行，钱剩的话，你给自己也买点东西吃。”季杨借过钱，去旁边的小街里买吃的，卖麻辣烫的大妈已经认出他了：“又给王顺买晚饭？重辣是吧？”季杨说，是，挑了几串肉下。
他买完麻辣烫，又去隔壁的便利店里买了盒小蛋糕，王顺嗜甜如命，上次他买的木糠盒子，他吃得干干净净，所以他又买了个，正好把五十块钱花干净了。等他回到炸鸡店，上了二楼，就是一股难以言语的潮湿、腐烂味，王顺吃完的中饭盘摆在门口，还有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件脏了的衣服。季杨把麻辣烫和蛋糕放在门口，然后敲了敲门——里面打电动的声音稍稍轻了些，季杨便说：“晚饭放门口了。”
季杨便下了楼，过了一分钟，那门微微地拉开，只露出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和一只肿胖的手臂。
等他下了楼，王叔像是感叹般地说：“顺顺很喜欢你，只有你送饭上楼才会这么安静，要是我送，他几乎要掀翻屋顶了都。”季杨笑笑，帮着王叔把和好面粉的炸鸡扔进热油里，冒出滋滋滋的声音。季杨在这打了一年半的工，从没见过王顺的脸。
季杨大多时间在前台工作，偶尔在后厨里帮帮忙，来店里的大多都是年轻人，还有许多外卖骑手，外卖搞活动，经常比店里买还要便宜，但他却碰到了一个意外之客。
姜燃看到他也是一怔，颇有冤家路窄的意思，姜燃想起卫东出的馊主意，此刻却似乎变得没这么馊了，只是季杨松松垮垮地带着围裙，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让他很难提起兴致。
姜燃想起他的微信名：“杨杨？”
季杨说：“我叫季杨。”
“哦，有什么推荐的？”
“招牌是甜辣味的，也有……”
姜燃打断他：“那来两盒。”
季杨提醒道：“一盒是三人份的，你一个人可以点小盒的。”
“没事。”
季杨也不再说什么：“堂吃？”
姜燃却答非所问：“你几点下班？”
他抬眼看他，颇为警惕。姜燃笑笑：“我们也互加微信了，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我想去你家蹭顿饭，行不行？”季杨皱起眉，很是奇怪地看向他。却听到姜燃接着说：“我被家里赶出来了，现在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就可怜可怜我。我保证，我就吃一点点。”
“你炸鸡却点了两份。”
姜燃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有一份是想请你吃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燃说：“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