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城中的侍从才匆匆赶来疏散人群。此时陆从侑已经下了楼,只见死者正是刚才与他对过话的粉衣姑娘。那姑娘已经轻飘飘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息了。
她双眼还睁得圆圆的,仿佛是认识行凶者,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不然到死也不敢置信那人会杀了她。
侍从将周围圈了起来,怀春带着怀汐缓缓走了过来。怀汐一见那姑娘的尸体,眉头只是轻轻皱了一下,并无太多情绪波动。转身轻声地对侍从说,“弄春阁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烦请你们尽心处理了。”
说着便将一锭金灿灿的金锭递给侍从,那侍从色眯眯的接过,还不忘抓住怀汐的手揩了几把油,见怀汐也不恼,笑的更加猥琐了,口齿模糊不清道,“怀汐公子的事就是头等大事,怎么着也得处理得妥妥的。”
这一动作看的怀春直蹙眉,抬起手想要阻止,却被怀汐用余光给制止了,只得难看地收回手,没了动作。
怀汐轻轻从侍从手中抽出玉手,不做多余的理会,又见陆从侑一旁的谢宁,挑眉道,“城主吩咐少城主的事情,完成的倒是快。”
“那是自然。”谢宁听见城主二字,脸色有些难看,倒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静静站在陆从侑身旁。陆从侑有些疑惑,按理说这弄春阁是他的地盘,这自己的地方上出了命案,还能安然自处,也是有点难符合常理了。
此时那急于向怀汐公子表现的侍从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查看尸体状况了,嘴角还咧了咧,对此事是小菜一碟。陆从侑见那侍从正要将粉衣姑娘的尸身翻转过来,那粉衣姑娘腰间裹着的香囊应地而落,从中散出点点银白色的粉末。粉末瞬间沾染到侍从的手中,而地面也因那白粉冒出一丝青烟。他心中一惊,猝然开了口,“别动,她身上有毒。”
可惜喊时已晚,那侍从已经碰上那毒粉,顿时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模样十分狰狞,从嗓子发出“呵呵”之声,想向周围求助。这一动静瞬间惹着侍从瞬间远离了尸体,生怕再离得近些躺在哪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求助无望,那侍从满眼怨气朝陆从侑这边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临死之前也想找个垫背的。陆从侑正想后退,谢宁就已经不耐烦地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脸上几分愠怒,快死了都不安宁,还想妄动他的人。
那侍从倒在地上气息奄奄,不停抽搐抖动着身体,过了片刻,再无一点动静了
几人望着这一幕不得出声,面面相觑,颤声朝陆从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谢宁对着陆从侑微微点头,他才稍稍放心下来,静将心中的怀疑猜虑说了出来,“此毒名唤俟红,是毒中嘴盛之品,只要碰到一点,便可让人如刚才那样,爆段经脉,气血上涌而死。而这位粉衣姑娘,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明显不是死于此毒。如此看来,要么这粉衣姑娘也不是良善之辈,又或者是有人杀了她将这香囊系在她腰间的。”
听完此番话语,怀汐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了,将身姿摆正了些,轻声道,“这姑娘名唤素止,是弄春阁里的人。虽说平时爱贪小便宜,性子小。但对人还是可以的,难以惹出什么重大仇恨。”
怀春也补充道,“素止姑娘今日也并未做出过什么怪异举动。”
“似乎这俟红不是城中之物。”一侍从缓缓开口,他在这城中数年也未听过这种毒,也不知这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城中。
如此, 这件事可不止一件命案这么简单了。
陆从侑心中疑惑不已,刚才他与素止姑娘还有其他二人还在交谈,那二人神色各异,会不会其中一人就是凶手呢。那绿衣公子眉宇间带着傲气,虽说对粉衣女子的言行不屑,但行事
正昂。而那位老者看起来也是面目慈善,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侍从也有点愕然,明显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没猜上这层,还傻傻问道,“你们可知这怀汐姑娘最近与何人发生了冲突?”
谢宁冷冷瞥了一眼侍从,顿时那些侍从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没有出声。
陆从侑走至两具尸体前,朝怀汐拱手道,“不知怀汐公子可让我查看一番?”
“请。”怀汐移到一旁,眼里多了几分狐疑。
怀春这一旁看得有些担忧,特意从袖间掏出锦布递给陆从侑,嘱咐道,“陆大人还请小心,勿要碰了那毒粉。”
“多谢怀春姑娘了。”陆从侑接过手帕感谢道,走上前轻轻推开那侍从的尸体,将素止姑娘摆正,将锦布遮住双手。那素止姑娘满眼惊愕的模样,让他有些叹息,不过是二八年华之际,却一遭断了命途。
素止衣着得体,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动。陆从侑倒是有些懊恼,之前若是多注意这姑娘的动静就好了,还有可能避免这场劫难。他向素止姑娘的手臂上探去,突然间瞳孔一缩,用刀尖轻轻划开衣裳,只见里面露出一块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