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见他的面色也猜到了几分,冷笑道,“这李老头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看来这位置坐久了还真当他自己家的了。”
陆从宥问道,“李家家主是如何坐上三大世家之一的位置?”
谢宁握住火折子的手颤了一下,光亮将他得轮廓照得隐晦不明,眉眼间似在回忆。静默片刻后问道,“你知弄春阁的原身吗?”
“莫非,与溪竹楼的公子有关?”陆从宥猜测道。
谢宁俊秀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叹道,“溪竹楼的公子名唤方旌。”
方旌,陆从宥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此名,骤然忆起了那块玉佩。那日谢宁替他解围就是用的那块玉佩,上面还刻有旌之一字,只是分明是溪竹楼公子的贴身配件,又怎么会落在怀汐公子身上。看怀汐的模样,想必也是十分珍惜此物的。
谜团越解越多,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陆从宥越发疑惑。
谢宁又道,“方旌公子当时是溪竹楼的楼主,是他将溪竹楼弄成若水城的情报汇聚点,培育出许多齐能异士者。那个时候我父亲还没有坐上城主之位,我有幸得见他一次,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处事细致入微。”
“我见着他时,还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如今却是连他是何模样都记不清了。”
声音逐渐变得落寞起来,对于方旌公子的消失想必心中也有些不好受,陆从宥缓声问道,“这与李家又有何因果关系?”
“李家?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谢宁从鼻息间冷哼一声,对于这李家显然是十分不屑。
“方旌公子为人一丝不苟,才华横溢,却也难挡得住亲近之人的背叛。那是李家家主素来与方旌公子交好,结为兄弟,可谓算得上知己好友了。只是经过一场动乱之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用心血建立起的情报汇聚点会被这李家贼人给夺了去。而他也在那场动乱中不见了踪影。”
想来方旌公子也是个奇才,只是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怀汐公子应该与他也是交情不浅的,不然又怎么承了他的溪竹楼。
见陆从宥有些惋惜,谢宁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开心,“哥哥你倒是对其他人感兴趣得很,也没见这么寻问我的事。”
陆从宥知晓他性子又上来了,指向面前的石门,冷冷扫了一眼他,说,“你想在这里秉烛长谈吗?”
从他踏入这底下时,谢宁对此地是轻车熟路,不慌不忙,从容镇定的神态,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他带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陆从宥尚不清楚,也只好随着他一路前行。
谢宁运气轻功飞至石门上,右手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石门竟缓缓开了。石门中是一个洞穴,这洞穴明显从河道挖了过来的,上方还滴着水滴,看起来阴暗潮湿,本来已经很冷的气温顿时有下降了些,陆从宥也忍不住耸了一下间,觉得凉风飕飕的。
谢宁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抛给了陆从宥,提醒道,“可
以暖身的补药。”
“多谢。”吞下药后,陆从宥顿时察觉出从丹田中生出的一股暖意,漫至全身,面色红润了起来,肢体也变得灵活自如了。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谢宁才停住了步伐。
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方正石台,陆从宥抬头望去还不够这石台一半之高。石台外插着几把剑,剑锋上已有些锈迹斑斑,看起来年代久已,其中一把剑的剑柄上还刻有云字一字,与别的剑不同的是这把剑剑身闪烁微光,看来是不久之前竖立在这上面的。
洞穴周围还能看出许多被剑锋刺出的痕迹,这里的主人想必是经常在这里舞剑的,而那柄刻有“云”字是他最爱用的宝剑了,有经常擦拭。
石台上是密密麻麻锋利的薄刀,刀刃上还铺有一层薄薄的俟红,不走近看跟本发现不了。此情此景看起来有些可怖。
谢宁双手交织倚靠在一壁上,弯了弯眉,唇角勾出一抹弧度,望向方台顶上,“这上面有我送与哥哥的礼物,能不能拿得到,就看哥哥你自己了。”
陆从宥静心观察起这块石碑,四周有些空荡,也不好借力运起轻功。若是踩上那薄刃上难免不会将鞋底划破而导致受伤中毒。看谢宁的模样,想必是要考验自己一番了,陆从宥双唇微抿,深度未见眼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