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锦绣园的时候,徐离被元生抱上了楼,尹当正在扫二维码付款,就听司机疑惑道“那孩子是病了?要不要送医院?刚刚还以为我眼花了,这没想到,这天这么这会就下雪了?”
尹当已经付好了车钱,道“谢谢,慢走。”司机闻言,驱车离开。
此时的上都,是九月的上都,下起了大雪。这真是天下奇闻!
蓝色的天空被黑云布满,绿植披上了雪白的外衣,望着天空这簌簌而下的雪花,尹当心里又是恐惧又是担忧的跑上了楼。
元生将徐离放在床上,将几床被子都盖在身上,才见人身子不抖,脸色也渐渐恢复,只是徐离一直昏迷不醒,房间里空调的制热温度调到了30度,犹如蒸笼一般,尹当开门而入,被热气一闷,整个脑袋都不住的出汗。
“元生,徐离这,九月飞雪,明天才是满月,这阵已经开启了?”尹当擦了擦额头的汗,担忧的问道。但看元生守在徐离身边,一动不动的,估计也没想回答的意思,便住了嘴。
乐清芳回到贾家庄园的时候,就被贾朱颜冷语讽刺道“我看您悠闲的很,还有空登台为几个小辈献唱,就是不知道人家听后有何感想。”
昔日两人亲如母女,此刻乐清芳听得这话,只觉可恨,这贾家人个个都是做戏的料,
窗外还在飘着大雪,根本没有停的趋势,乐清芳一只手狠狠的掐上另一只手,直至疼痛袭来才好受一点,温声道
“你往日也唤我一声妈妈,如今再怎么厌恶,也得像以前一样继续装下去,别忘了,你爸的股权是给我而不是你!”
贾朱颜一听,眸光闪过一丝异色,脸上笑的甜甜的应了声好,仿佛刚才冷言不逊的人不是她,随即吩咐干活的女佣说自个口渴,要吃冰激凌。
屋里灯火通明,暖气开的足够大,贾朱颜身着夏装,吃着女佣拿来冰激凌,坐在名贵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乐清芳本欲上楼,但脑子里一想元生的话,又看着外面的大雪,坐在沙发一旁,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爸爸去哪里了?回来了吗?”
“你们俩平日跟连体婴一样,怎么问我了?再说,乐阿姨,我只是他的女儿,你是他的爱妻,你这问的就是个笑话。”贾朱颜听闻,看也不看乐清芳的说道,似是看到什么搞笑的,说完还呵呵呵笑了几声。
气的乐清芳你了几句,匆匆起身上了楼,回到房间里的乐清芳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走到另一个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大大小小的盒子才露出了笑容,安心的回了房间,望着窗外的雪发呆。
同样望着雪发呆的还有尹当,他已经足足在这房间里蒸了几个小时,好笑的是他在屋里穿着短裤,屋外却被大雪覆盖,放眼望去,
到处都是雪白,昏黄的夜灯下,鹅毛般的大雪还在不停歇的往下落,看的久了都有些幻听,他好像在一片车流喇叭声中,听到了下雪的声音,那么轻,轻如一个生命的垂危呼吸。
“尹当,请你以后多看顾一下这个人,人世间有太多人情世故,他没人教,不懂与人相处,性子又闷,遇到事总是不肯求别人帮忙,很容易吃亏,
不像千年前,他,罢了,他喜欢吃的你就劳烦你,算了,往后,若是这个人遇到了那个倾心相待的人,你一定要告诉他,要他先跟这个人表白,不然得等到天荒地老了。”
尹当听闻元生的声音响起,转身,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他感觉到元生此刻一定还和回来之时一样,坐在徐离的身边,即使跟自己说话,也看着徐离。
只是还不待他答话,黑暗中属于元生的声音继续传来,“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载,我却寻了这个人不知多少岁月,初见之时,他立于金黄的花海中吹着竹月霜,长长的墨发与白色衣衫齐舞,竟不知花与人看了谁,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将便问“斯颜若芳,芳颜可比?”,你一定没见过那样骄傲自信的样子!”
“阿离,他,只有真正苏醒才是真正的阿离,我在他身边,他只会继续软弱下去,不该如此!”
“告诉他,莫要等我!”
尹当听的有些难受,一口气憋着,任他平时再怎么嬉皮笑脸,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这如交代后事的感觉更让他心慌,只是能救的徐离的人或者愿意救徐离的人也只有元生。
“元生,你,必须要这么做吗?你想过他醒了不会怨你,恨你?”尹当问道,只是依旧被无视了。
似是雪光太亮,他看见元生俯身亲吻了徐离的唇,然后房间里就被血红的光照的透亮,一朵妖冶的葬花从元生的背后破体而出,
先是花瓣,每出一寸,元生就如被野兽一般嘶吼一次,但一双手却死死的握着徐离的手不松开,直至整个根部出来,全花悬浮在空中的时候,
元生已经如虚弱的爬在徐离的身旁,那双老揍自个的大手似是被折断了一般,软绵无力,却缓缓抚上了徐离的眉眼、挺鼻、薄唇。
尹当亲眼看着那花的幻化成一速光冲进了徐离的心间,在那光消失的一瞬,整个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只有徐离身边似是蜷缩着一个透明的一团白光,随后也逐渐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