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魂体无疑是元无,只是在说话间隙,虚魂实体,与徐离外表相差的是就剩下那双赤瞳,冰冷无情,在看向元生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分虚伪,说出的话,让人恨的牙咬咬。
“小小守界灵,你果真忠心,花容月貌这词用在你一男子身上,不为过!不为过!”说着将元生下巴抬起,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脸,忽而赤瞳闪过一丝异色,嫌弃般的甩开元生,冷笑一声,道“不知,元生对阿离可作过这生生世世之诺?”
元生听闻,两人站的并不远,却上前一步,道“并无!”
“那要是阿离此刻身在此处,听闻你如此说,那颗小心心都要碎了,你知道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忍心他难受,所以,”元无忽而转身,一手将元生带进自己的怀中,笑呵呵的说“本君觉得你的提议不错!”
话结一瞬,嘴角微扬,薄唇贴上僵硬的元生。
徐离呆愣的望着那一幕,只觉周身血液逆流,浑身战栗,想要冲上前去质问,却发现心却像一滩死水,死气沉沉,硬是一步都动不了。
原来,一厢情愿的心被伤透真的会死。
原来,这多年的多情被当做一场笑话,是这种感觉。
第一层炼狱之中,红色的火焰终于淹没的浓雾,发出烤肉一般兹拉的声音,有愈演愈烈之势。
“阿离!阿离!阿离!”
徐离跪倒在赤焰之中,不知怎么的竟然听到了元生急切的叫喊声,但脑子想着看到的听到的,双目无神的盯着上空的火焰看,根本没打算回那声音一句。
“灼心炼狱看到是你心魔,那是幻像,若你执意为那不存在的事物死心而毁,那你便去吧,我自会对太公请罪!”
元生周身处于浓雾之中,他比徐离早一步入幻,刚破这灼心幻像,就感觉到这某处温度灼人,急呼徐离,却不想徐离此刻已被灼心,而他也只能随着感知到的不同温度前行。
徐离听到元生提及太公,呆滞的眼神有了回应,神智也渐渐回笼,望着这周身的火焰,喊道“你留在原地,我这就破幻!”
徐离说完,脑中被人玩弄至此的怒恨,气自己被元生轻易左右神智,更恨自己只能作为一把利刃存在,魂力伴随着主人的情绪,太过强大,将囚灵塔的第一层灼心炼狱直带到第四层无情炼狱。
两人被突然移到一个到处都是尸体的战场之上,战马的嘶叫声和规律整齐的马蹄声远去,足以说明不知是敌是友的一支军队刚从这边离去。
风沙卷残云,徐离看着这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空气中满是尸体的腐臭味混着鲜血的腥味,再看着插在尸山上的旗帜,一个大大的卢字少了一笔,旗上布满血迹和乌黑的脚印,才缓过神,抖着声音道“这是,是,这里是大雍?那么带兵至此地的是我?”
元生将那旗帜从尸山取下来,道“战场无情,非你死我亡,况且当年屠杀这三千卢家军的不是你公子离——”
“不,是我!他们已被俘,兵家向来不杀俘虏,可我当时杀红了眼,竟然未对太公请命,便私自将这三千尽数,尽数杀了!”徐离眼眶微红,转身呢喃道。
元生一怔,手中的破旗掉落,很快被风沙盖了一层,而背过身的人倏尔转身,冷声道“你,说的对!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所以,他们该死!”
徐离正欲继续道出那时之事原委,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一直想当元生心中完美无瑕的公子离,不是心狠手辣残杀无辜的无良少将,反正两人之间已有嫌隙,多一条又如何,他都想着等此行结束,便与元生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然而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一声“公子!”,循着声音源头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人拖着一个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空着的一只手朝着这边晃了晃。
狂风卷起了风沙,漫天飞舞,徐离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唤了声元生,就见叫公子的人已至身旁,看着已在跟前气喘吁吁的墨商和虚弱的尹当,暗想着莫不是又是幻像,不然刚才还只能看到人影不待眨眼之间,就至眼前,想到此,徐离根本不想理这两人,但刚才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对着元生道“春平君,长居沧溟山,想必不知大雍之役个中详情,还是容我说明!”
“大雍之役?公子,我熟啊,我可为春平,春平君——”墨商听徐离说到大雍之役,忙上前欲说,却见徐离此刻冷眼相对,立马噤了声,退至一旁。
元生听徐离称呼自己为春平君,心如针扎,淡漠的眸子转向徐离,见徐离疏离的样子,也不说话,而尹当被这两人的之间流转的异常气氛弄的无所适从,挠了挠脑袋,转移话题道
“话说,这到底是哪里啊?大雍?我和这狗啃的,在那卷朱风中痛死过去,本来以为挂了呢,谁想福大命大,在一座金塔的棺材中醒来,本想出塔找你们,谁知道听到铃铛奏的个怪曲子,就到了这!”
徐离见尹当浑身衣服破烂,嘴巴干裂,话说完还用那沾满沙子的手摆弄着乱遭遭的头发,回道“无情炼狱。”
尹当啊了一声,手也从脑袋处放下,看了看元生,又看了看徐离,接着看了看墨商,一下哭出了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