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子几乎能宴小少爷全都圈在怀里,宴清乖乖的缩了一下脖子小声应了。
王大帅显然是不知道晏尚云那个心尖尖上的人没能跟着离开,他过来是因为实在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星半点儿的线索,便想着过来这边儿碰碰运气。
但是他显然是也没有想到盛长延在这儿的,暗骂一声晦气。
抓捕晏尚云这个好差事本身就是在盛家手里抢来的,本以为能借此毫不费吹灰之力的立个功,哪想到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真真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这儿遇到盛长延,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但是他军衔儿比盛长延要高,能看见他喊一声大帅不顺的气的才消了一些。
脸上堆起虚伪的笑道:“叫什么大帅,我跟你大哥是同僚,你喊我一声王伯父便好。”
盛长延微微垂眸,做足了姿态:“不敢,私下里您是长辈,穿上这身衣服您便是我的上级了。”
王大帅被这几句话捧得的熏熏然,摸了摸唇角上的胡子笑道:“贤侄果然不愧是咱们山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几年不见越发出息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盛长延闻言脸色未变,仍旧是笑道:“您过奖了。”
哪能不比前几年呢?前几年的盛长延就是个逞凶斗狠的流氓头子。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阵儿,王大帅才道:“不知道晏家那些仆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盛长延便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心下稍稍放心道:“属下刚才已经审问过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王大帅本来也就是碰运气的,按照昨天晚上的情形,那些人合该是不知道内情的。
“对了,听说他有个弟弟,平日里极其疼爱,想必若是要逃走也要拖家带口的,依照晏尚云的性子应该不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不知贤侄可问出了他这位幼弟的下落?”
盛长延眉心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些人不过就是些仆人,这些事情是一问三不知的,依我看倒不如重新发卖了,或者是直接放了,如今的山城大牢这些人进去也不过是白白浪费粮食。”
近几年各种闹事儿的人,警察署没办法怕闹出人命惹起更大的风波,便只能将这些人关进去,年复一年的大牢里都成了吃白饭的地方了。
王大帅倒是不关心这些,但是他并不同意直接放了这些人:“先抓进大牢看管着吧,万一晏尚云那小子有点儿血性想要回来救他们呢。”
晏尚云能把那么疼爱的幼弟都置于如此水深火热呢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回来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一切都是大帅说了算。”
盛长延转身吩咐道:“从现在起都听大帅调遣。”
王大帅显然很是满意,走的时候还拍了他的肩。
盛长延笑眯眯的目送了他离开,面上才渐渐转沉,现在那位小少爷还待在院子里,若是被王大帅的人发现……
盛长延推开门却没能看见宴清,他神色一凛,但是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见在床底下传来咔嚓嚓的声音。
被逮到的宴清很明显的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指尖儿还抓着油腻腻的点心纸。
盛长延被气笑了,一把把人拎出来:“你倒是心大,老子在外面担心你被发现,你躲在这儿吃点心?”
宴清自知理亏,手指捏了捏手里的纸张,垂着眼睛道歉:“对不起,我太饿了……”
狭长的眼角垂下来,沾着点儿油腻腻的点心渣子的唇瓣微微嘟着,倒无端显现出一种乖巧的意味。
盛长延想要说的重话就咽了下去,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晏尚云会那么宠爱他,乖巧不顶嘴的时候倒是怪人人疼的。
但是宴清的乖巧也只是一瞬间的,他很快就抬起头道:“我哥哥呢?他有没有事?”
盛长延见他简直是冥顽不灵,也没有了打击他的兴致:“你哥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安全得很。”
“啊。”宴清呆呆的应了一声,垂着眼睛小声道:“那就好。”
盛长延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哭了?”
宴清并没有哭,他只是有点儿难过,他都已经是第二次被抛弃了。
宴清顶着盛长延的手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也是要逮捕我哥哥的吗?“
盛长延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挑眉:“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
宴小少爷很想分析一下如今山城的势力分布和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来找一个盛长延救他的理由,但是他平日里便不注意这些,如今怎么缕都缕不清,只能皱着眉摇头,等待着盛长延的解释。
盛长延以为他最起码能扯出一些理由来的,哪想到这位小少爷很快就那么放弃了自己动脑筋,专门等待他的解释。
心里便起了一点儿逗弄的心思,他的指尖儿缓缓划过那早就破碎了的衣衫,眼神中带着戏谑:“因为晏小少爷长得好,而我正好缺一个暖床的啊。”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让他脑子都被烧的迟钝了一些,宴清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他捏紧了小拳头,满脸通红的看着盛长延:“我不会的,我是个男人,怎么能给你暖床?”
盛长延并不生气,目光饶有趣味儿的落到他的拳头上:“如果你不给我暖床,我便立刻让王大帅过来带走你,到时候你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暖床的事儿了。”
晏小少爷倍感屈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长延继续慢悠悠道:“你想想,我既救了你,又免让你受牢狱之灾,对你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最好赶紧考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我……”
盛长延懒洋洋道:“如何?”
晏小少爷眼睛一闭:“跟你,跟你,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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