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姐今日穿了一件儿斜襟儿暗金色旗袍,外面还搭了一件儿一水儿雪白的貂皮披肩,腿间肌肤若隐若现,细细的腰杆弱风扶柳,脸上又带了淡妆,朱唇轻点峨眉淡扫,披肩长发轻轻舞动,走动间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魂儿。
饶是几位太太也不免心生嫉妒,好在及时醒悟拉了椅子:“明小姐,可真是天姿国色。”
明昭秀留过洋举止谈吐也略微端着,面上却带着淡笑:“姐姐们可别取笑我。”
一位穿淡蓝色旗袍的太太闻言调笑道:“这还姐姐呢,马上就要改口了吧。”
明小姐姣好的面庞上便露出了一点儿羞赧的笑,又有人接着道:“我记得这婚期应当是明年的六月份?”
明小姐眨眨眼睛:“大概是吧。”
“六月份儿多好的时节啊,到时候满城的花儿都开到了极致,这花轿一过却是人比花娇。“
几位太太便以此引出了话题,一边儿逗笑一边儿注意着桌面儿上的牌。
本来打牌的目的也不甚单纯,在座的人又没有缺钱的,打过几圈儿之后,似乎是不经意间一个太太道:“这男人啊就跟孩子一样得哄着,他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喜欢,说不定啊等到手了就不稀罕了。”
明小姐顿了一下敏感的猜测到了此事和盛长延有关,果然,那太太停下了手里的牌:“明小姐我这说了,您也别生气,毕竟这二少爷可能也就是图个新鲜。”
“可不是呢,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大美人呢,哪想到就一小男孩啊,这儿二少也就是玩玩,明小姐咱们女人就得允许男人玩玩,玩够了就知道什么是好的了。”
几个太太纷纷附和,却都偷着眼儿去看明昭秀。
明昭秀也早就听明白了,应该是盛长延昨天带回去了一个男孩子,这几位太太觉得有油水儿可捞,便接着打牌的空档捅到她这儿来了。
明昭秀本身眼睛里不容沙子,又自认为接受过先进教育,不认同她们这些女人的话,但是她够聪明,表面上云淡风轻,收获了几位太太的赞扬,又在接下来的几圈儿里,输了些大洋给她们,最后褪下手上的几条链子强行塞给了她们。
“姐姐们不收可是看不起我这点儿东西?这条链子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也是爸爸找人专门设计的,我是觉得这链子太贵气了,我撑不起来,希望几位姐姐莫嫌弃才好。”
几位太太心满意足哪能嫌弃呢?便都开开心心的收了:“以后有时间在一起打牌,今日我们便先回去了。”
明小姐笑着看她们离开之后终于变了脸色,踩着高跟鞋蹬蹬磴的离开了。
晏小少爷被困在屋子好几天,盛长延却不知道每天都哪里去了,一大早醒来旁边必然是没有人的。
对于哪儿儿也不能去这件事儿晏小少爷对盛长延有了些愤恨,他问小桃:“盛长延天天那么忙啊?”
小桃不太清楚主人家的公事情,但就算是清楚也是不能随便议论的,只能捡着自己能说的:“二少爷这几日格外的忙。“
晏清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小桃为难道:“奴婢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但是晚间应该会回来的。”
晏清托着腮,这几日虽然不见人影,但是旁边明显是睡过人的,可见盛长延每日回来确实已经是深夜了。
宴清倒是也明白盛长延不让他出去的原因,可是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便只能折腾窗台上的那几盆花儿,好在其中有一盆是含羞草,倒也能玩一会儿。
小桃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想他这样活泼爱动的年纪,把他困在这儿实在是委屈他了。
正这样想着,便看见林平在走廊处拐过来,等走近了,她道:“林副官可是有事?”
林平看了看闭着的房门,低了声音道:“那位小少爷在这里面?”
小桃应了:“在里面。”
林平道:“他没吵闹着要出去?”
小桃刚想说实话,转念一想,话在舌尖儿上打了转儿:“这小少爷乖得很,一点儿也没有骄纵的意思,省心得很。“
林平有点儿不相信晏小少爷那么乖,但是想到他刚遭此大难便理解了。
“他要是实在憋闷了,你就带他去后花园转一圈儿。”
小桃应了,转念一想又轻声道:“这是二少的意思?”
林平想可不是二少的意思呢,还特意让他过来说一声。
小桃面上带了喜色:“奴婢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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