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的衣衫贴在他的身上,可以用“纤瘦”来形容了。可是这样单薄的臂膀里,却保护着小小的苍宇。
苍宇冷冷地直视前方,不言不语。
阶上堂下,苍老爷捋须:“这性子也不知像谁,倔得跟驴一样······你,想不明白就一直跪!”说罢,他就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公子,低一次头好不好?”江雨潇蹙眉。
苍宇一把推开他:“滚。”
“公子······”
苍宇瞪了他一眼,旋即昂起头对着那扇关闭的门扉喝道:“我没有错!我凭什么低头?!他们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母亲是我父亲宠爱的姬妾,就敢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我教训他们,是替他们的主母、我的母亲教训!”
江雨潇不再说话,只是跪在一边陪着苍宇。
最终苍宇也没有低头。他是被小厮们抬回去的。雨淋了一宿,着了凉,当日就发起烧来。他本就体弱多病,这样一来,就更下不得床了。江雨潇是苍宇屋里的下人,他虽然算是已故主母的人,在下人中却没什么地位。平时他可以住在苍宇屋里,但眼下苍宇病着,大夫、家里姨娘们、小厮、丫鬟,各色人把卧室挤得满满当当,他又一起受寒病着不能帮把手,只得躲到柴房捡了个柴堆小睡一下。
药是何其精贵的东西,他这种奴籍未脱的下人是吃不起的,好在眼下没事,他可以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衣带,掀开了他的衣襟,顷刻,一个不属于他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滑进了他的衣内,然后探到了深处。
“啊!”他猛地恢复知觉,却被压着不得动弹。
模糊的视线中,是一个高大的汉子。
“小东西,据说你没到苍家前就伺候过不少人,终于让我逮到机会尝尝鲜了。”
分明是学过武的,可是此刻他却吓得不知所措。那种深入骨髓的怯懦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甚至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汉子见他不反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江雨潇的柔顺,像是一种上瘾的药,只会更吸引那类人。即使是后头养马的马夫,也敢把他领进马厩来玩上一番。
江雨潇的脊背摩擦在马厩粗糙的地面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马粪的浓烈味道,气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就像一条即将渴死的鱼,睁着眼睛,却无神地望着上头的房梁。
可是下一秒,他惊得几乎叫出声来。他推开身上的人,错愕地望向马厩门口,下意识地瑟缩身子。
“宇少爷?!”那人大惊失色。
苍宇冷冷地望着马厩内发生的一切,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那人立即拿了自己的衣裳,慌忙逃窜。
地上,只留下了一丝不挂的江雨潇和他散落的衣衫。江雨潇努力地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抓紧了最后一丝遮羞布。
“公子······我······”
“对不起。”
江雨潇愣住。
苍宇红着眼眶凝视他,说:“对不起······”
江雨潇锁眉:“公子你······”
苍宇的牙咬得咯吱响:“是因为我,我太弱了,所以不能保护你,什么人都能欺负你······以后不会了,我发誓,以后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
江雨潇裹上衣服,将少爷揽入怀中:“是,雨潇相信。”
“所以,为了我,就当为了我,再也不要这样了好吗?如果再有人骚扰,就拒绝他们,行不行?”苍宇带着哭腔说。
江雨潇顿了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开了口:“雨潇没有拒绝的资格。公子若认为如此伤了自己的颜面,可以责罚雨潇。这不是雨潇的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或许就是雨潇的命吧。”
苍宇几乎要哭出来了:“为什么?”
江雨潇跪坐在苍宇面前,整理了自己方才散乱的青丝,说:“夫人把我从铁笼里捞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碰过了。我是被官卖的奴婢,如何被使用是主人家的自由,我没有资格反抗。”
“为什么?”苍宇跌坐在地,瞅着他。
江雨潇说:“公子不懂,拒绝有时候很奢侈,是属于公子这样的上等人的。江雨潇这样身为奴籍,人的尊严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
苍宇抓着他的手叫道:“你有了,你现在就有了!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再陪任何人!”
“好,江雨潇答应公子。”江雨潇瞧着他,不由得把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