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禁锢住卡尔菲斯,道:“菲斯,别看我。”
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阳光下的翅膀被点燃,伊撒尔的皮肤甚至也开始灼烧,金色的发丝一点点化为灰烬,手臂甚至只剩下骨架,他依旧不肯放手。
卡尔菲斯哭号着求伊撒尔不要,却不忍心触碰他。
终于,伊撒尔再也支持不住破碎的身躯,从高空缓缓坠下。
伊撒尔的身体什么也没剩下,一只猩红的眼球不肯从卡尔菲斯身上挪开,却很快也化为灰烬。
卡尔菲斯手里捧着为数不多的灰烬失去了反应能力,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远方传来马蹄声。
是约书亚。
老约书亚打昏了卡尔菲斯,将灰烬存放在一个小小的朴素的木盒里,塞到卡尔菲斯衣袋中,将他拖到马匹上。
那是奥汀送给伊撒尔的马,她将会把卡尔菲斯安全的待会道格拉斯古堡。
老约书亚站在原地,用生命为卡尔菲斯抵挡住了紧追不舍的猎人。
福克斯再也没有等到他的弟弟回家,对于这个弟弟用生命换回来的人自然有迁怒,却仍旧好吃好喝的供着卡尔菲斯。
道格拉斯古堡一片死气沉沉。
卡尔菲斯呆在当年和伊撒尔一起带过的房间里,整日整日的不出来,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福克斯的小儿子汤姆已经长的有模有样,像极了小时候的伊撒尔,只有他来给卡尔菲斯送饭吃的时候,他才会抬起头看看这个漂亮的孩子,和他说几句话。可小汤姆并不喜欢来,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会亲近一个病态消瘦的怪人呢。
这天福克斯给卡尔菲斯送来了一幅巨大的画,上面画着的是当年还是金发碧眼的伊撒尔。身着繁复正装的伊撒尔脸上,还带着当年几不可见的别扭和冷漠,却已初现淡淡的温柔。明明是神祗一般的存在,身后却画着一片鲜红的曼珠沙华花海。
彼岸花,伊撒尔最喜欢的花。
卡尔菲斯看着这幅画出神,伸手摸了摸伊撒尔的脸庞,心里难受的很,却始终哭不出来。
卡尔菲斯终日坐在床上看着伊撒尔的画像,只有到夜里睡着了之后,才会因为不知道梦到什么流下一行眼泪。
汤姆已经有了些小大人的样子,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抵触卡尔菲斯,时常来房间给他送饭,陪他聊聊天。卡尔菲斯是个极好的倾听者,总是默默地听汤姆抱怨今天的家教老师又是怎样刁难他的。
可不知道他透过汤姆碧色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
终于这一天,阿比盖尔给福克斯生下了二儿子,福克斯带着汤姆来到卡尔菲斯的房间,像问问他想要给二儿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这天艳阳高照,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打在卡尔菲斯床头摆放着的彼岸花上,那朵很长时间没声息的彼岸花终于开放了。
画中的伊撒尔温柔的看着床上已经失去生息的卡尔菲斯,房间一片岁月静好。
汤姆冲上前抓住了卡尔菲斯的手,一股悲哀涌上心头,呜咽着哭了出来。
福克斯走近汤姆,拍了拍他,轻声叹息:“别哭,汤姆,他终于能见到他的爱人,你该为他高兴。”
卡尔菲斯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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