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7岁开始照顾你，你就这么对待哥哥？心里只有白汀？”
“你只是……哥哥，嗯……”元迟喘着粗气，嘴里的话渐不成调。
手指挑起下巴，抚弄唇珠，复塞进他的嘴里，元迅的脸变得猥琐扭曲。
变态……不带犹豫的狠狠咬下去，牙齿应该扎进皮肉里，他尝到了咸腥味，一把推开惨叫的元迅，仓皇逃回二楼的卧室。
身后元迅骂着“操”，紧跟着追到二楼，在元迟关上房门之前，撞开了门。
头磕在门板上，昏昏迷迷的倒下去，又被元迅拽起来，摔在软床上。
汀汀……救我。
“只是哥哥？”元迅盯着墙上的那张兄弟俩的合照，一声嗤笑，扯下来砸在地板上，碎玻璃溅落一地，抓一把捏在手里，殷红的血顺着手背渗出来，浸红了浅色碎花的床单。
“小迟只把我当哥哥？”沾满新鲜血迹的中指腹在元迟的脸上抹一道，元迅更兴奋的爬到惊恐万分的元迟身上，把手指塞进他的嘴里，狰狞着脸部肌肉，“继续咬。”
“哥……”
11年前，元迟只有7岁。
入秋的耀世，到处铺满红色应景的花。左右相向行驶的车流被中间的一条绵长的绿植带分割开，匆忙但不紊乱。
眼角还带着泪痕，哭着蹲在学校的花坛上，元迟不记得他是第几次朝早晨元清毅离开的方向张望。他说过的，只要今天元迟在学校表现好，放学之后他就会带元迟去水上乐园，坐一次元迟盼了很久的水上滑滑梯。
午餐的时候，有一个小朋友骂他没有妈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攥着拳头忍下来，既没哭也没找老师告状。放学之后，他冲到队伍最前面，站的规规矩矩，想着一定要让元清毅第一个看见他，扑倒元清毅怀里，告诉他，老师给自己奖励了一朵小红花。
摊开出汗的手心，那枚由老师盖上去的红色熊猫印章已经掉了一半。
元清毅为什么还没来，元迟心想着。两只熊猫印花的布鞋挂在花坛边沿互相拍击，如果我数3声你再不出现，我就再不信你那些屁话了。我讨厌你，元清毅！
抹掉眼角的泪水，元迟开始在心里数。
一双冰冷的手掇住他的胳肢窝，扎人的胡子不停的蹭着他的额发，浓郁的薄荷香味，还有和早上不一样的刺鼻的原木香水味，耳畔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抱歉，“小迟，对不起，公司有点事耽误了，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攥紧的拳头埋进衣服口袋，元迟瞪着眼睛，趴在元清毅的锁骨窝里，轻轻的舔着他凸起的锁骨。有点咸。
……
“我先送你回家，阿姨会照顾你，我忙完就回家陪你，小迟。”在最后一道红绿灯路口，元清毅在他的脑袋上轻揉，扭头笑着。
元迟停下舔手指的动作，冷漠的瞄一眼元清毅，别过头盯着街道两边的开到荼毒的红色花朵，一大片一大片占满他的视野。
……
“元先生回来啦！小迟第一天上学乖不乖，怎么还哭了啊，阿姨给你煮了虾仁云吞，趁热吃！”梳着高高马尾的阿姨端着白骨瓷碗，又给元迟塞一把带着体温的铁勺，把他抱到怀里，亲了又亲。
“姐，谢谢你，我着急走，小迟交给你了。”元清毅站在门外，甚至连拖鞋都没换，摸了摸元迟肉嘟嘟的脸，在他额前吻一下。
……
“小迟想听什么故事，阿姨给你讲好不好？”元迟扯着被角，躺在浅色碎花被子里，听阿姨又给他讲了一遍《两只小熊猫》。眼皮太沉。
……
“嘭”窗外跳进来一道黑影，有人抱起他跑的飞快，耳边的夜风呼呼的震得耳膜疼。
“建辉哥，咱把这个孩子关在哪里好？”
“就那间没窗户的地下室。你俩在外面守好了，我去给元清毅报个信儿，别让他等着急，哈哈！”
手脚被沉重的铁链绑着，元迟趴在湿地板上，一只毛茸茸的黑老鼠爬到他眼前，盯着他的眼睛。元迟大叫一声，老鼠不急不慢的爬进墙角新扒的洞里。
外头守着的男人，推门进来骂，“小兔崽子，再吵就割了你的舌头。”
舌头可不能割，我还要用它舔糖。元迟心想着，闭紧了嘴巴。
元清毅还没下班吗？那个大骗子，说好了忙完就回来陪我，一次都没做到，我再不相信他了。
黑老鼠又带了两只更小一些的幼崽爬出洞口，停在元迟眼前，它还爬到元迟脸上轻轻的抖它细长发着恶臭的尾巴，两只幼崽就在黑老鼠旁边绕圈，像是在给黑老鼠叫好。
元迟气的胸口疼，他不喜欢这一家在他面前显摆“父慈子孝”的黑老鼠，想换个地方趴。可是铁链太重了。
元清毅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
一双白布鞋在地板上轻轻的跺，把这一家子黑老鼠赶走了。
元迟抬眼看见一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是一个不认识但亲切的少年，嘴角挂着笑，他问小迟想不想听睡前故事。
再醒来的时候，缠住元迟的铁链被解开，他睡在少年臂弯里，少年轻拍他的背，说小迟不要怕，他会一直陪着小迟，永远不会离开。
门被撞开，元清毅朝他这边的墙角冲过来，少年松开抱他的手，安静的靠墙站。
“小迟，对不起。”元清毅的吻细细密密都落在元迟沾了灰尘的额前，“我们回家。”
“哥哥，你跟我回家吗？”元迟望向微笑的少年，嘴角上扬，“爸爸也带着哥哥吧。”
天阴沉的凶，元清毅刚把他抱进车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暴雨“咚咚”的砸在车顶。元清毅爬上主驾驶位，颤抖的手根本握不住换挡杆，在嘴里骂着“操”。坐在后排的元迟，对坐在他左边的少年说，“哥哥系好安全带！”
回头对上后视镜里元清毅茫然的眼神，又提醒他，“爸爸要快点回家哦。”
元清毅问元迟饿不饿，元迟推开元清毅要抱他的手，拉着少年进了浴室，“哥哥帮我洗澡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