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驾,驾!”一队身着铁甲的官兵胯下骑马,在树林中摸黑追赶着一个衣衫破烂、满脸灰尘的乡下小男孩。那小孩没有坐骑,展开轻身功夫,勉强支持。过了一会儿,他越来越累。他心想:不行,我得留着些力气,多杀些蒙古人,配上一条命也值了!他停住脚步,那些蒙古官兵立马回了上来。一名蒙古兵举起大刀往下砍。那五岁小孩一溜,左手拍那人马的腹部,右手一招“双龙抢珠”来攻马的眼珠。那马吃痛,没命往前狂奔,眼睛便送进了他的手里。那人刀一送,正好砍翻了一名同伴。两名官兵长枪往前疾刺,那小孩儿拉过一人,双掌齐拍。虽然小孩子力气小,又耗损了气力,但这一下实在难挨。那人往前一冲,两把枪都刺中了那人。忽然,他肩上一痛,知受了偷袭,他大惊,往前一窜,所有人都把刀伸出来指着他。一个自称叫蒙绍古次的官用生硬的汉语叫到:“不投降,就杀!”
那小孩凛然喝道:“你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又杀死我父母,我连有志与你们不共戴天!”那小孩全身散发着一股成年人才有的沧桑。
“说得好!”忽然,一团黑影从一棵树上轻飘飘地落地,站在那个叫连有志的小孩前边,原来是个老道。官兵恼羞成怒,兵器前挺,那老道右掌拍出,掌力到处,兵器都“咔啦啦”地折断。那老道一弯腰,抱起有志,跳到树上。
有志虽小,也有几十斤,树也有四丈多,但那老道飞身上树,毫不费力,内力之强,匪夷所思。有志也学过一点武功,对他又是感激,又是钦佩。几番跳跃,便将官兵远远地甩在身后。
那老道见官兵远去,便从树上轻飘飘地落地,笑眯眯地对有志问道:“孩子,你叫什么,为什么被官兵追?”
有志见他和蔼可亲,便答:“老伯伯,我姓连,名有志,字思温,只因他们要带走我不会武功的妈妈,爸爸正走火入魔,却也与他们打。我们打死了他们二十几人呢!可爸爸妈妈也被杀了,他们现在又要杀我!”说到这里,他满是愤慨之情。
那老道打了个哆嗦:“你父亲是‘石破天惊’连胜守吗?你武功是你父亲教的吗?”
“是啊!”有志说,“我还有个哥哥呢!三年前去京城拜东方奕为师。”
“变强了这么多!”那老道喃喃自语,“孩子,你愿意拜我为师,入我们黄山派门下吗?”
有志早已见过他的武功,此时立马跪下:“求老前辈收我为徒!”
“你大师哥七十几岁,二师哥六十几岁,要是知道自己有个五六岁的小师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叫广书,化名华源,对外需称我是华源。我们不用举行繁琐的拜师仪式了。你只要知道,创造黄山派之人乃春秋时代越女。她曾爱上范蠡,可范蠡只爱西施。越女后来结束对他的爱,与一只猴子隐居那山,并广招徒弟,传以‘源源功’和百分之一的越女剑法—巍峨剑法。她将越女剑法藏于云南,等有人去寻。我派有多个口令······”广书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思温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志倒在师父身上睡着了。接下来的事,他都不记得了。等他醒来时,已是正午。思温从一张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师父正坐在自己身边熟睡。有志悄悄地站起来,看见自己的衣服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变得破烂不堪。
父母死了,自己竟然没哭。不,我不是冷血动物!父母双亡,怎么一滴眼泪都没有?有志忽然感到伤心欲绝,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思温拼命揉眼睛,可没有。他放弃了要哭的想法。
广书醒来了。他轻轻摸着有志的头,叹了一口气。
有志发现广书醒了。他跪下来:“师父早。”师父站起来:“你起来吧。我要先去忙自己的事,就先传你源源功里的睡眠之法。弄空太阳百会神庭,弄实天门玉枕昏睡。我先去了。”说完,师父就走了。原来,思温在一个小石屋中。
窗是开的。阳光照了进来,将屋里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石桌靠床比较近,上边摆着火石等照明工具和三套有志穿上显大的衣裳。椅子上有两本书,思温认为,这是师父写的。凑近一看,是一本医书和一本《说文解字》有志关上门,换上一套衣服。思温又把书放进衣服里(怀里)。再看这一切,与昨夜心惊胆战的战斗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在家中一样。
有志坐了下来,忽然想起师父的话。把太阳等穴弄空,就是将内力引出去。而将天门等穴弄实,就是将其它内力引进来。那就是将太阳等穴中的内力引到天门等穴了。引哪呢?随便吧。思温把各穴里贮存的内力引入昏睡穴。昏睡穴满了,有志的头又昏又涨,欲睡不睡,要裂开一般。要干什么呢?思温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志急忙将昏睡穴中的内力引回去。看来要按顺序弄。思温把各种可能都试过了,都没成功。有志忽然想,说不定太阳百会与天门玉枕是干扰信息,只是将神庭穴中的内力引入昏睡穴中就行了。想到这儿,思温就把神庭穴中的内力引进昏睡穴。
忽然,太阳百会天门玉枕各穴放出一股调和内力,将昏睡穴紧紧包裹在一起。一阵晕眩,有志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清凉的风吹来,卷起第上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将思温唤醒。有志揉揉眼睛,噢,又睡着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广书轻轻走进来。思温急忙起身:“师父。”广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学得这么快。”有志跪下:“不敢,是师父教得好。”广书轻轻拉起他:“我教你整篇源源功吧。”说着,将源源功传与他。思温从来没像现在那么认真。从早上传到晚上,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师父两片嘴皮上下飞舞着,唾沫横飞。有志一边比比画画,一边提出一些问题。太阳渐渐落山了,广书终于讲完了。思温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马上。你先练练源源功,不许出门。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就走出门。
有志点点头,轻轻掩上门,开始练源源功。练了有两个时辰,师父还没回来。他开始想这想那了。他看见墙上有一图形,再一仔细看,竟好像是血凝成的!他想起各种鬼故事中的情节,害怕地瑟瑟发抖。师父怎么还没回来?他刚想跑出去,忽然,窗外飞进几盘菜。思温眼疾手快,一一接住,放到桌子上。“师父,你回来啦!”有志欣喜地说道。“快点吃,吃完就睡吧。”门外传来师父的声音。广书走了进去。思温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墙上有血。”
“不用怕,这不是血。之前我去砍树,一斧头下去,红色的树汁四处飞溅,有一大半都滴到这石头上。我看可爱,便拿来盖房子。”广书语气有点古怪。
有志明白了。他把饭全扒进嘴里,吃得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