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老子说几遍!不吃药药!不吃药药!”
那男子说着,红色竟然染上了眼睛,牙齿和指甲也慢慢变长了出来,一个智障青年转瞬变成了一个红肤血眼的妖怪,向扁鹊抓去。
“别放弃治疗!”说时迟那时快,别看扁鹊人老昏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瓶药液倒入妖怪口中。
那妖怪的爪子眼见要撕破扁鹊的白色医生服,但却瞬间迟疑了片刻,指甲和獠牙瞬间退去,眼睛也恢复了黑色,眼神中遮不住饱经风霜的沧桑和淡然。
“新配方,效果不错。”扁鹊对这青年说道,并把空药瓶放回了药箱。药箱上贴着三个字“枣药丸”。做罢,扁鹊盼着在一旁久等的秦王嬴政发话。
嬴政看着青年已经恢复神智,右手扶上左肩,深深鞠躬,喊道:
“King!”
那个叫King的青年微微颔首,露出一缕云淡风轻的微笑,那个微笑似乎是他的标志,也彰显着他不屈的意志与坚定的执着。
“秦王,你我之间又何必在意这些礼数。”
嬴政笑着摇摇头,走上前也陪着King坐了下来。是啊,我们确实不用这么拘泥,毕竟你是我的创造者。
King拉着嬴政的衣袖,把他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侧头细细观察着嬴政的脸庞,又是一个微笑:“看你脸色不好,想必也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扶桑忍者杀死了阿珂,我秦又少了一员大将。”嬴政苦笑道,“复兴大秦,估计更难实现了。”
King摇了摇头,对秦王说话的语气并不认可,“你啊你,还是帝王当惯了。在这个大陆,同伴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你会理解这句话的。”
嬴政分明听到,当King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在发抖,不过这也难怪。又勾起了他的思绪,他的伙伴,他的战友。
“就剩我了,”King摩擦着自己的膝盖,望着空处自顾自地说,“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路走来,也有几百万年了吧。我们与天斗,与地斗,与魔斗,最后没想到还是与自己人斗。”
当年太阳系毁灭时,我们都说要守护彼此,肝胆相照,可是百万年漂泊的孤独,我们竟然就在彼此的照应中走了出来,无论中华还是扶桑,亚洲还是欧洲,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而降临在这片大陆的时候,人人都是兴奋至极又恐慌不已,我们与魔种打了一万六千年,为了人类的生存权力就这么干耗了一万六千年。
为了人类,我们创造了新生人,曾经的盖世英雄,配上无敌的技能法术。
就当人类要宣布胜利的时候,却不知道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青面獠牙的妖怪,而正是心生邪念的人类。
屠杀!King躺倒在地,掩面哭泣,仿佛那个血腥场面再一次降临了人间。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人们四分五裂,互不信任,互相攻伐,仿佛那个时代从来没有人为了和平而生存,全是因战争而存在。
人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最终能活着的,只有踩着百万尸体上的幸存者。
嬴政和扁鹊都沉默不语,King的眼泪流干了。他坐起身,继续着自说自话。
我是一个电竞选手,比起地球战士,科学家,工程师,政治家,我毫不起眼。但我需要一个人,能终结这乱世,能真正地帮助人类走出这轮回,这困局。
秦王!你既然能横扫六合,吞并八荒。我相信,在这乱世,你仍能做到!
嬴政听了,心里苦笑,但却没有表示在脸上。
对于这样一个半疯半魔的人,已经不能再给他任何的打击了!
宇宙中最后一个原始人。
还是一个血族感染者,只能靠逆向生长的药物维持。每天也只有用药时才有半个钟头的清醒。
并且,药物的有效率越来越低,甚至,不能撑过一年。
许久许久,King的眼神又恢复了孩童的天真,捡起玩具自顾自玩耍了起来。
……
翌日,秦王基地,水晶。
“什么?真要攻打扶桑?”会议厅里,杀神白起,神医扁鹊,乐师高渐离均表示不解。
秦王嬴政一阵苦笑,他早已料到了会有此反映。
神医扁鹊拱手作揖:
“陛下,老臣觉得不可出兵。如今秦国最弱,且周围五国楚、汉、魏、蜀、吴无不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国。兵法有云,远交近攻。如今陛下绕道攻打隔海相望的扶桑,实乃不智之举。”
“其实真要攻打,倒也可以。可眼下阿珂已死,我军缺一刺客,对侦察敌情和枭首行动实乃是一大短板。”
杀神白起也附议道。
高渐离放下手中的吉他,整了整紫色的衣领,似是还未从悲伤中走出。他疲惫地抬起眼睛,说:“陛下,若能为阿珂报仇,臣义不容辞,但不可拖累秦国。现在,诸侯各自都是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勾心斗角。如果陛下发动战争,岂不是更早暴露野心,招致诸侯攻伐,有灭顶之灾啊!”
秦王嬴政将三人扫视了一遍,看着他们殷切恳求的眼神,心里的怒火顿时降了半分。
若是以前,哪有臣子敢对朕这样说话。
朕哪能容下这样的臣子。
这大概就是同伴的感觉吧。冒君王之大不韦,都是为了君王好。
“诸位爱卿所言,朕怎会不知,”秦王嬴政清了清嗓子,“可朕也知,如若不出兵,也是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三人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