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节
“我该走了。”程澈说：“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忙。”
“我倒希望，我会很闲。”石头笑着说。计划若执行得顺利，当然无人找他，他当然便会很闲，若是连石头也忙碌起来，其他人便该很闲了。
“上巳节见。”程澈说完，又无声无息地从车窗钻了出去。
“秦淮云庭”金陵著名的私房会馆，向来只招待王宫贵族，格调高得很，身份地位不够，花多少钱也是进不去的。
云箫叫了马车送他们过来，一是时间紧迫，唯恐赶之不及，二是方便程澈与石头商议交谈，三嘛，是因为若不乘坐睿王府的马车，他们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整座云亭横跨秦淮河，主体建筑便在河水之上，每逢晨昏雾起，便将半边楼阁笼罩于雾气之中，仿若浮在水面上的仙境一般。
主楼之后，又有无数曲径连接着多处悬亭、静轩、雅室，满足贵宾们的各种需求。可俗可雅、可荤可素，随心所欲、应有尽有。
石头扒着窗户不断向外张望，这些年来，辗转各地完成任务，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样壮观、奢华，美轮美奂又纸醉金迷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见。
马车停在河边的一个侧门处，云亭的伙计们显然训练有素，看着三人的装束，便知在王府身份地位如何，且有相对应的人员接待他们，态度虽然算不上是热情周到，但也让人感到平和舒服。
二节
云箫对于白羽尘的口味和喜好烂熟于心，很快便选好了所需的点心，命石头付了钱，小小的一盒，价钱令人咋舌。
买好了东西她却并不急着往出走，而是让石头和安然回车上等她，自己神秘兮兮地与云亭的伙计小声嘀咕了几句，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安然将食盒稳妥地放到马车上，回头看见石头仍旧望着云亭的方向。
“怎么？想进去看看？”安然问道。
石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我在想，建这样一个东西，要花多少钱，而这些钱，又能救活多少人命。”
“建这里，来这里的人，只在乎自己是不是享受到了，人命，又何曾放在过心上。”安然说的，确是事实。
石头走到安然身边，将身子倚在马车上，头就靠着安然的肩膀，闭上眼睛，听着河水哗哗地流淌。
云箫从侧门走了出来，宽大的衣袖垂在身前，有点不自然地鼓起，好像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她看见石头与安然靠在一起的姿势，脸上顿时阴了下来。
“上车。”云箫没好气地说。
石头抚着云箫进了车厢看安然留在外面赶车，便也想坐在外面。
“石头！”云箫却在里面叫他：“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石头看看安然，耸耸肩膀，无可奈何地走了进去。
云箫嘟着嘴坐在车厢里。石头坐到对面。
云箫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跟安然到底什么关系？”
石头都乐了：“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门里都在传，你们是……那种关系。”云箫似乎有点犹豫地说。
什么叫那种关系？！
“但我想听你自己说。”云箫直直地望着石头。
石头本也不打算听下去了，有些话，自然传得很难听，如果不是迫于这些压力，安然也不会隐忍这么久。
“我们是……”